日子一天天过，今天拷贝昨天，高中学校里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做复制粘贴。只有哥哥要回家的明天是不一样的，是会让人活过来的，是蓁蓁所期待的
而季悬铃初上大学的一整个学期可以说是丰富又单调的，丰富在课业，单调在生活。每个周末他都拒绝了各种聚会邀约，课少的时候，甚至大学里的集体活动时间，只要不必须要他出席的场合，一律不出席，回家陪妹妹
兄妹二人的周末通常都是在家腻在一起。可能在讲题，可能在做饭，可能在洗漱，可能在打扫，结果都是抱在一起，亲作一团
在没有第三道视线的空间里，肌肤相亲
偶尔，只有很偶尔的几次周末，蓁蓁撇下了哥哥跑去跟可可约会，小姐妹逛街电影或者学习，再聊聊有色废料知识，主要是可可讲，蓁蓁好学生认真听讲，然后心里再暗暗给自己划重点
几次下来蓁蓁可谓受益良多，甚至自我感觉至比在季悬铃那里学到的都多。如果非要给哥哥和姐妹做个比较，那就是：一个是实践老师，一个是理论教授
还没来得及将教授的理论知识找实践老师一一实践，春节到了，一个她不太喜欢的节日
父母一贯的工作很忙，从小到大平常日子都有哥哥陪着倒对蓁蓁没什么影响。但像春节这种需要面对各种亲戚，而父母又都是不太能请假，只要有事就需要在岗的职位，回老家走亲戚送礼还礼这些事情都落在了兄妹二人头上，准确讲是落在了哥哥头上
琐碎，烦人
“再看看要带的都带齐了没
“礼物那些都在后备箱呢，不会有落下的，我们晚上还是回家，就手机充电器...齐了，也没什么带的，走吧”蓁蓁坐在副驾驶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答哥哥的话
年三十这天又只有兄妹二人在家，遂被安排到了同城的亲戚家吃年夜饭。不能不去，又不能空手去，采购了一些年节礼物，就开着车一起带去
是蓁蓁极力要求哥哥开着车，盘算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可以拿开车当作借口不让哥哥喝酒，结果还是没能扭过一堆大人，只听着他们一声声的夸，然后哥哥一杯杯的喝，啧，烦
这边蓁蓁一开始还被姐姐妹妹阿姨们拉着聊天，只聊了两三句就没人跟她聊了，因为蓁蓁还分神注意着哥哥的状态，有些烦人，说话就变得有些噎人了
问“有没有什么高效的学习方法”
答“爸妈基因好吧。”
问“平时爸妈都做什么吃呢长这么高这么白净”
答“爸妈基因好吧。”
问“你哥哥...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答“爸妈...不准
咳..咳咳...这话头转的太急，她被噎着了
抬头认真看了一眼手拿酒杯低头垂眸听着叔叔伯伯们说话的季悬铃，其实整个一大家子都没有难看的人，但在一桌子或老或少的男性里，她哥简直就是自带光圈了，帅的很突出
那边季悬铃似有所感也朝她这边望过来，可能发现了她眼中的担心，回给了她一个浅笑，蓁蓁知道，这是让她安心的意思，想说自己没有喝多，亲爱的妹妹别担心
视线下落停在季悬铃拿着酒杯的大手上，蓁蓁知道它的温度，下午在家的时候
“问你呢丫头，你哥都大学了，没道理还不准啊，到底有没有谈女朋友啊？”思绪回笼，转头看着问话的八卦亲戚
好的，既然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她就认认真真瞎掰咯
“好像...有一个”
“啊？什么样儿的？同学吗？A城本地的？”
“嗯...是，是一个学校的，比我好看反正，好像是本地的吧”
“啧啧，比咱蓁蓁都好看呢，还是同学，那也是个会学的吧”
“嗯嗯，比季悬铃成绩都好呢”
“那着...也算般配哈，我还心说呢，我们领导家女儿听说跟你们也是一个学校的，上次遇上了还问我你们的情况呢，我看人小姑娘长得水灵，成绩嘛不知道但人家庭好呀，跟你哥哥也是般配的
“这么好...那...让我哥脚踏两只船
“嘿，你这孩子，不兴乱开玩笑啊”八卦亲戚像听了多可怕的事情，还上手拍了一下蓁蓁胳膊
蓁蓁好笑，本来就是玩笑啊。这种事情呢，说有就有，说没有也未必没有，像玄学像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
严格来论的话，他们两个人都有恋爱对象，有爱的对象。都有伴侣，物质的精神的，相伴的情侣，爱情的，亲情的
谁又分清的呢，分不清呀。就是年年月月考第一的季蓁蓁也表示，嗯，分不清
一众人散场已经是凌晨时分，大家都还在兴头上，蓁蓁拉着哥哥跟各位长辈道别，再讲一堆又一堆的祝福话才终于脱身
两人牵手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怎么，真醉啦？”蓁蓁偏过头问哥哥
“嗯，有一点”季悬铃睁开眼，目光深深沉沉，对上了蓁蓁的视线
神色不同于往日的全都是温柔纵容，此刻没什么表情，显得有点凶，有些危险味道
情绪好像都被藏进了眼睛里，只等有人能找到密码，对上暗号，然后接收他的所有情感
蓁蓁莫名觉得这样的季悬铃有些陌生，有些危险，也有些…诱人，视线对上的瞬间蓁蓁下意识想要逃，但自我意识觉醒，拉住了她，鼓动着她，要去破译，去接收，去跨越攀峰去征服
让人兴奋，蓁蓁跃跃欲试
征服欲达到峰值，蓁蓁靠近哥哥，眼神眨也不眨的与之对视，带着凌晨晚风味道的手抚上哥哥的脸颊
掌心，然后是手背，来来回回，一点点感受
“是有一些烫
说话间距离不过三五厘米，呼吸可闻，热气氤氲
季悬铃没回话，人像是被点了穴，呆呆的，只直勾勾盯住眼前的人，只余眼神里情绪翻滚汹涌
蓁蓁有些兴奋，等着看哥哥的反应
刷地一下，季悬铃擒住手腕，拿下了抚在脸上的小手，牢牢抓握在手中，按在座位旁，不容许旁边人挣脱
然后拉开距离，靠在座椅上，闭眼了就这
蓁蓁有些傻眼，她这兴致满满，斗志昂扬准备挑衅微醺的季悬铃，就给她这反应
没意思
前方司机大叔好像压根对乘客之间的互动不感兴趣，广播里音乐声传来，蓁蓁盯着哥哥的侧脸好一会儿，算了
侧身将车窗再往下摇了一点儿，晚风钻了进来，略过蓁蓁的脸颊和脖颈，拢紧了身上的羽绒服，不让这风继续往里钻
手被哥哥握手里，他的温度传到了她的身体里。另一只手抚上车窗，窗外还有灯火与星光，景色倒退，手里好像抓住了风，遇上即是缘，她此刻的情绪愿与晚风分享
明明有音乐有呼吸有心跳声，蓁蓁却觉得此刻静谧无比，仿若世界静止。爱上了此刻，这节日好像变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