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蓉压下身子的不适,羞红着小脸问清迦:“几更天了,夫君去哪里了?待会不是要去给父亲母亲敬茶吗?”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蓉儿的身子,心疼得不得了:“小姐不必敬茶了,荣国公和他的夫人已经动身回汉阳了。”实际上,荣府上下都明白,水氏虽为容寂的正妻,却只不过是男人新收的发泄淫欲的小性奴,过几年等容寂玩腻了,休妻重娶,把她贬成只能裸着身子绑在床上等着挨操生子的小淫妓都是有可能的。荣国公和夫人此次来参加婚宴,不过是给容寂这个未来的荣国公一个面子,然而要他们等着她这位来自浔阳小城的女子敬茶,回到都城后无疑是让旁府的亲戚笑掉大牙。“是吗……也许他们有急事要回去了吧。”水蓉眼中顿时失去了神采,黯淡地低下头。
新嫁的小妇人,满心思念自己的夫君,又怎么不伤心呢?在收到婚懿旨的那一刻,水蓉的心中是惊喜交加。她惊得是要嫁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子,他高俊健壮,暗喜的是将会有一个如父亲般疼爱保护她的夫君,再也不用在水府被表叔和下人们编排自己的相貌。然而,得知叔父的意图后,水三平让她明白自己的位置,她不过是容寂正大光明养在院子里的小妓。如今,容寂和荣府的态度更是在无情地告诉她,他们只把她当作容寂的奴隶,甚至是附属品而已。
昨夜春雨初歇,门外石子小径上还未干透。水蓉决定出去找夫君,但刚刚破处的那处走路时摩挲起来十分疼痛,双腿颤抖得厉害,几乎要跌倒。她在前厅看到容寂坐在正桌上等着她用膳,漂亮的眸子顿时委屈得氤氲起水雾,娇羞地唤了一声“夫君”。容寂伸手接住了她靠过来的纤细柳腰,微微一笑:“坐到我旁边来。”随即命令下人:“桌上东西撤了,摆膳,不要饿到你们夫人了。”水蓉痴痴地看着他,心里一甜,探脸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容寂忍不住笑着捧住她的小脸,“绯绯,是不是想了?夫君其实也很想继续,但现在是白日,我们不可白日宣淫,嗯?”
水蓉听到“绯绯”二字,眼睛瞬间湿润了。那是她的小字,容寂知道这个,想必是清迦告诉他的。她忍不住倾诉:“夫君,从前只有爹爹和娘娘这么叫我‘绯绯’,可是他们都不在了……”说着,她便哭倒在男人怀里,心碎的泪珠如雨般掉落,打湿了他的锦袍。容寂这个狡黠心冷的人,看到美人落泪,心竟然软了一塌糊涂,轻声哄着她:“绯绯莫哭了,岳父岳母虽然不在,但以后你有爷,爷永远都会保护好你的。”将军府的婢女们见过神武将军如此温柔的样子,皆是惊愕得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最终,还是清迦上前将水蓉从男人怀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干眼泪:“小姐不哭了,您以后有了容将军,终于有了依靠了,大喜之日哭什么呢?”水蓉靠着清迦缓了缓神,终于乖巧地点了点头,坐回夫君旁边用饭。
水蓉轻轻抬起头,目光注视着容寂,那双美丽的眸子因泪水而显得愈发晶莹。心中虽有些许甜蜜,但也不免感到一阵阵的隐痛。她的心里清楚,虽然此刻的温柔如春风拂面,但她对容寂的依恋,却似乎不能填补心中的那份空虚。“夫君……”她轻声唤道,声音如同细雨般轻柔,带着几分不安。“您真的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容寂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似乎是在安慰她:“当然,绯绯,你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可他的语气中却隐隐透出一种无法捉摸的淡漠,让水蓉的心中再次泛起涟漪。
“可是……我听闻满月楼的那些女人……”水蓉的声音微微颤抖,虽不愿提起,却也无法压抑心底的疑虑。容寂微微一愣,随后轻松一笑,似是将那些繁杂的情感一笔带过:“那不过是酒楼里的风花雪月,与你何干?”水蓉心中一阵不安,她清楚,自己无法相信这样的轻言。难道容寂真能在心中只藏她一人吗?他们的地位本就不对等,自从成婚以来,她的心底总是萦绕着一种不安的预感,仿佛这背后潜藏着不可言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