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凌没有从自己皇后眼里看出来其他情绪，他心中更加酸涩，那股情绪是怎么也压不下。
她在他面前伪装的如此淡然，连一丝旁的情绪都瞧不出来。
他谢明凌左右不了沈未央的情绪，一丝也不能。
谢明凌偏过头，哀意被他掩藏，开口道：“既然皇后不觉打扰，那朕就叨扰了。”
蜜糖里面伴着毒药依然甘之如饴。
本是夫妻，说的话却极为生分。
福寿在旁轻微的摇摇头，下去吩咐陛下要留宿未央宫。
子时，两人才收拾妥当躺在一张床榻上。
沈未央平躺着，还没有睡，于漆黑的夜里直视上方。
她中毒了，最近才发现的。
这是慢性毒，是她关闭未央宫第二年被人下毒。
医师告知她，这慢性毒药发现的时间太晚，毒已经进入肺腑，是清不干净的，预估她只有一年或半年的日子。
她不甘心，沈家满门现在只有她和阿姐活着，而害得她沈家如此的陆家却如日中天。
不甘心呐，反正她也只有这些时日，她很感觉到谢明凌对她有些情愫，也愧疚她沈家的事情，她想自己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最好让谢明凌能愧疚一辈子，带着这些愧疚补偿她的至亲，补偿她的儿女，补偿沈家。
寻常男人的感情都信不得，更何况帝王，她会让她的死为谢明凌生命中添一笔颜色。
成亲五载，有前两年对谢明凌的情意，前一年的恨意，后两年的怨意。
如今的情绪就杂了许多。
同样未眠的也有谢明凌，他睡在外侧背对着沈未央，熄了灯火也不敢面对她。
寂静的夜晚，沈未央能察觉到身侧之人还未睡。
她自己今日的行为着实突兀，想了想道：“陛下，臣妾知你为黎明百姓安乐之事在前，但若能救下臣妾父亲兄长，陛下必定会尽全力，这三年臣妾已能理解陛下苦心，也感恩陛下这几年来一直护佑沈家，臣妾现在只想与陛下好好的走完这一生，臣妾已经错过陛下三年一番剖心的话说下来，她已经有些哽咽。
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似乎格外真诚，可藏于黑暗中的神色极其漠然。
这些话说出来，心脏被架在火上烤的是谢明凌。
“你当真不怨朕吗？”
沈未央顿了顿，才回答：“不怨的。”不该怨了。
她说完久久未等到谢明凌的回答，以为等不到的时候，他翻过身将沈未央一把捞在怀中，大掌扣在未央腰间，以一个极掌控的姿势。
未央身子僵硬一瞬，她回忆起她入宫时，谢明凌才登基一年，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政事，每个月就十来回踏进后宫，差不多七八回都是宿在她宫里，另有的两三回也只是在别宫坐坐。
他当时主动告知，说是怕惹得本就不满的朝臣天天为这事吵个不停而耽误其他政事。
就这七八回，未央也受不住，他就是那种积攒好些天的欲望在一天都要给发泄完。
一夜要三四次水，一次的时间也不短。
把人折腾的散架，第二天的腿都软绵无力。
明日事物繁多，心里就有些抵触。
谢明凌察觉到女人异样，安抚性的拍拍未央背部，“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