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之下,有蛇名青,长六丈,头有角,险化为蛟,性淫,囚亭下三百年,遇白而出。
三百年的时间,对凡人而言,很长很长,可对于蛇妖而言,不过是几伏冬眠,打眼便过。
可许是冬眠时睡多了,小青早已忘了,自己为何会被囚于西湖亭下,记忆中鸿蒙睁眼,看到的,便是一张观音面。
与那寒山寺里,供着的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一模一样。
她说她姓白,名素贞。
她不是菩萨,是青城山蛇窟中的,一条白蛇。
只是她命好,修了千年慈悲道,一朝受观音点化,赐她一张观音面,以免獠目蛇头,妖气盈天。
是了,凡是妖,都是要修什么的。
要么修道,要么修仙,不是上西天,便是登仙界。
小青不记得,自己修的是什么,所以她就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了素贞后面。
素贞修什么,她也修什么,反正修来修去,都是殊途同归的。
可小青有的时候,又隐隐有些疑惑,有些暗自的嫉妒。
阿姐有观音面,她却需日日泡池子;阿姐是菩萨心,她却沉沦欲海,自拔不得。
蛇性本淫,为何阿姐能自持。
这不对。
可自当有一日,阿姐闲来无事,捏了顺风决听三千尘世音,却无意中,从那嘈杂的繁华之中,寻到了书生的声音。
从此便道心破,凡心起。
一日日听着,一日日念着,直至昨日,因一场西湖雨,勾出妖本心。
小青想,这便对了,阿姐是妖,不过多修了几百年的道,不过,多了一张观音面。
与她,又有何不同呢?
这夜。
小青将药栈留给了凡心动的阿姐,一条长虫逶迤着,穿过市坊,略过长亭,满足又喟叹的,停在了东城坊赵太守家的侧门。
素手轻叩,那门便自里头开了,并无人值守。
她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太守内房。
太守已睡下了,着一条暗红亵裤,裸着健壮的膀子,下颌蓄着青细的胡茬,有一丫鬟,正跪坐在太守的榻下值夜。
她一抬手,那丫鬟便平地消失,屋内再无旁人。
赵太守面冷,常年端肃,外人总道太守清正,是极有手腕的人,将偌大杭州,整治的井井有条。
又有传言,来年他便要调去京师,做个京官了,应当是为官极好,终于将名声,传到了京城去。
小青念着,手扯着腰间系带,轻轻一拽,青衣便落在脚下,露出白嫩双腿。
她上榻,指尖往太守心口一戳。
那太守便悠悠醒转,瞧是她,伸手一揽,将她跌在自己胸膛之上,伸了手,就来捉她的腿。
蛇尾所化,缠而滑,岂是凡间女子所能及的,因此太守极爱。
“不是去陪阿姐?”
太守手不老实,自腿间摩挲,又往腰上移。
小青将胳膊缠于他脖颈上,吐了舌,与他交缠。
喘息良久,才暧昧道: “有一男子
“呵!你那观音菩萨般的阿姐,也动凡心?是哪家公子?”太守好奇,翻身一压,啄着她的鼻尖笑问。
“教书先生。”说起,小青语气颇有不屑,将腿往太守精瘦的腰身一盘,摩挲着腿心,往他硬挺的男根上撞。
太守挑眉,却不刺入,只挺着男根上下磨蹭,惹得小青嬉笑出声。
半晌,却又道: “你从我这里取的戏本,都叫你阿姐瞧了吧。”
“你怎知?”
“美人与穷书生,这样的事,只有戏本中才有,那都是穷书生不得志,写来聊以自慰,又诓骗无知妇人的,否则,他既无才无貌,如何骗的女子?”
太守嗤笑,将腰上盘着腿一扯,挺身撞入。
两声闷哼,小青高仰着头,娇喘着道: “他若是好人
“何为好人?府衙大牢中现押人犯一百三十又四,一百三十人,都道自己是好人,剩余四人,不过秋后问斩的死刑,若要同那四人相比,普天之下,遍地好人,难不成,都能娶得着你家阿姐?”
小青一时无语,头顶红帐翻滚,腿间一抽一送,皆是欲海升腾,烧的脑子都一同炽热了起来,再无暇顾及其他。
赵太守不似许仙文弱,精瘦腰身,铜筋铁骨,是在少年时,随王军征战挣来的功名。
如今一朝身退,浑身的力气无处发泄,腰身一挺一送间,尽数入了女子腿间。
良久,他才闷哼一声,泻了阳精,满足的伏在小青身上,用下颌,摩挲着她圆润的肩头。
小青亦满足,柔胰拨弄他耳边的碎发,忽想到了什么,笑一声,道: “今日,那书生总瞧我。”
“哈哈!”太守爽朗一笑,捏了小青的鼻尖,低声道: “他心系你,着了你的诱惑。书生多迂腐,嘴上见不得女子妖媚,总是要写篇文章来训斥一番,可背地里却暗暗思淫。满朝文官,莫不如是,普天下读书男子,莫不如是。”
“若如你所说,那为何那些个男子,心中想的是妖女,却都要娶贤妻?岂不是心口不一?”
“大抵是好面子吧。”太守随意应了一句,两手拢着小青胸前玉兔,下身摩挲间,阳根又挺。
一夜颠鸾倒凤,直至将天明时候,小青才掀了被子下榻,跃上墙头,往湖边药栈去了。
依旧是在距离药栈百步的地方,自别家檐角飘然落下,一条蛇尾化出双腿,扭腰摆臀的,往药栈而去。
素贞不许她蛇身而行,怕吓着了周遭的邻家。
行至门外,暗处里,一道人影窜出,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才回来?”
小青茫然,定睛见拦路男子青袍白面,眼下发青,目光慑人。
“许仙?你怎的在这里?”
小青问着,扭头见药栈门紧闭,难不成,昨晚这许仙,并未留宿?
许仙却面目憎恨,使劲捏住了她细嫩的腕,拔高了声调: “你才回来!”
这下,竟是肯定的语气了。
猛然间,小青想起那赵太守的话,福至心灵间,她莞尔一笑,指尖在他胸前戳了戳。
“我便是才回来,那又如何呢?”
“你怎会!你怎会!”他浑身一颤,步步后退着。
却又不甘心的,沉声问道: “你为何如此轻贱?诱我,惑我,叫我来,又逼我走,你何苦,如此作弄于我?”
这又是什么话?她何时做下了他口中的这些事?
“可笑我竟因你,回拒了素贞的情谊。我在这里守你一夜,焉知素贞不是在屋中,等我一夜?你不配!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