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匆匆忙忙的背影消化在视线内,窸窣的声音随着关门回到寂静
这种好笑的寂静让秦泽觉得像是经历一场幻境,“胆子真小。”嗤笑一声去了浴室清理
客厅交织着一股石楠花的味道,风吹了许久也没有完全吹散,茶几上的马蹄莲被翻倒,鲜嫩的白交叉在地上,水浇在地毯上湿湿润润地晕成一团
秦泽打量着这称得上狼藉的现场,踱到沙发处,难得好心将偏移位置的沙发带回原处,坐下,手指传来蕾丝触感,在暗色的背景下,那浅浅的白异常显眼
“去哪了?”往来的人群渐渐散去,老太太劳累过度回了老宅,宁育清也是秦泽的母亲,多少忙得头昏脑涨,没能找到秦泽,跟宁宪褚叮嘱一番后也回家了。宁宪褚在这边做着收尾工作,其实也只是在这坐着,看着从门廊进来的外甥抬了抬头
“在上面睡了会。我爸妈他们人呢?”秦泽说完配合地打了个哈欠,对于自己过少的参与度,没有丝毫不适。何况大家半斤八两,面前这位做长辈的舅舅做出来的事可比他过分多了
“都回去了,你回家还是去奶奶那儿
“奶奶那吧。”近一点,当然还想着能不能在老宅看到那位年轻的舅母,可惜等他到了才发现人已经走空,只看到佣人在清理房间。家里对于扫地出门这件事处理得真是迅速
一个人的消失并带着另一个人的消失,本该是无人在意,起码今天之前,他不会在意这些
葬礼办得如同交际晚会。悲伤大概存在过,但更多是松了口气
宁育勉在家里的存在很微妙,如果没有那个事故,他今年是51岁,资历辈分都该是家族事业的接班人,结果是个边缘人物
如果真是一事无成,那也没什么,周围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样子,坏就坏在那点偏激不讨喜上,高更般的疯劲把这传统家庭弄得鸡犬不宁,吃喝嫖赌非常高调的沾了个遍,年轻时为了跟自己的模特在一起,也闹很大
那时国内婚前协议没这么普遍,仓促的离婚分割了不少财产出去,尤其对方还有一个孩子。有了那份经验,宁家对待姜杏那自然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了。宁育勉的衣食住行都由家里负责,连他创作的画都在没有划在个人名义下。真要论的话,姜杏真没什么东西可分,假如她之前聪明,多捞点动产在身上倒也能有些甜头,可惜人也不聪明
姜杏坐在后座瞧着外面的景色,灯光从下蔓延在半空,在C市她待了很久了,久到觉得自己快与这座城市融为一体。但现在,她迷迷糊糊认识到自己好像错了。这座城市只是对她有限开放,短暂触摸过又很快失去
景色从一个交叉口变得陌生,不是开往老宅的路
摆在腿上的手不安地把住手机,抬起头问司机:“不是回老宅吗
“先生说送您去观湖公寓
司机的语气平静,但偶尔从后视镜投来的眼神,让她觉得不适。咬了咬唇,翻过手机给宁宪褚发了许多消息,在以为不会收到回复的时候,手机的电话响了
“到地方跟着人走就行,东西明天有人给你送过去
“哦
“还有什么要问
“建宁路我有一套房子
“那房没在你名下,算不上你的
姜杏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一下愣住,嘴唇有些干,有些不知道从何问起。之前明明说好是写她的名字,那些过去觉得充满关切的询问与建议都是空洞的烟云。本来以为没有多少钱,好歹有个房子傍身,这下全完了
口里机械式地说着没事了,想再说些什么,男人那边却挂了电话
躺在公寓的床上,姜杏脑子一片浆糊。手上翻着微信好友,想找出一个能够诉苦或投奔的朋友,最后自我放弃般的把手机扔到一旁,盯着天花板的顶灯,感觉恍如隔世,大梦一场岁那年,家里人带着弟弟进市里看病,大巴在高速上坠崖了,姜杏记得这件事还上了社会新闻
她上学晚,那时才初一,一个长得好看的孤女,是学校的受气包,受了不少欺负。退学手续都没有人来办,她带着几百钱直接跑了
打了不少零工,凭着脸蛋稀里糊涂进了天颂做服务员,天天搁那站着招财,只想本本分分赚钱吃饱饭,人又软弱木讷,送酒进去也不知道说些甜话,被揩油了只知道往外跑
虽然现在也不聪明,可想到那些事的时候,姜杏还是觉得那时太蠢了。如果不是脸好看,经理早把她开了
又或许,如果没有宁宪褚,她大概也早就离开了天颂,更不会有这些稀里糊涂的遭遇
遇到宁宪褚这事还挺狗血的,她当时把酒倒在了客人衣服上,被扇了几耳光,跟着经理不断道歉,事后躲在消防通道里哭,哭好回头发现宁宪褚就站在楼梯上,说了一句
“你像只屠宰场的鸭子
一个漂亮而冷漠的青年,倨傲地上下打量,眼神里没有兴趣也没有同情
他像是看玩具一样地看着她,之后又像做陶人一样地捏造她。把她拉去当流浪猫一样养着,偶尔组局就喊她来陪酒,给出的小费也大方,她不知道宁家有什么厉害,但经理知道
不管宁宪褚那些兴之所至的兴趣多么浅薄短暂,姜杏过去都是感激他的,直到他在一次聚会上把她当礼物一样送给别人,展示她的羽毛及作用时,才知道自己有多像他口中的那只鸭子
看到屠夫过来就惊恐地往角落钻,被人抓住就嘎嘎大叫,笨拙而发出大声,反抗来得没有力量
在场的人里也有宁育勉,他是个艺术家,玩得很疯,在宁宪褚离开后的1个月,他问她想不想赚外快,做他的模特,几年后甚至变成了他的妻子,虽然没做多久
写剧情让我头秃,随时偏离大纲和章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