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于苒睁眼到床单晾干了还是没睡着,自以为弄清楚得分的规律,靠亲密接触来挣加分的心思刚付诸行动就宣告失败,反而分被扣光。她有太多问题需要想清楚,系统的恶趣味到底在哪个方面,这甚至都不是不做爱不能走出去的房间,她的选择太宽泛了,大可以在第一次南时逸亲上来的那刻就躲开,或许此后的故事会朝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
十在扣分之后没有再出现过,它该在这时候避避风头,免得于苒迁怒自己。能看到玩家内心想法这个bug实在太恼火,它很难不去注意于苒来到仅仅一周的心理变化,可系统要挑选的本就不是普通人,它无权干涉
第二天清早,于苒顶着黑眼圈打开房门,客厅里余丞尔仰着头坐在沙发上小憩,皱着眉嘴巴微张。也不知道这样呆了多久,或许是因为姿势的缘故,余丞尔睡眠很浅,听见脚步声就睁开了眼。
“夏夏……”她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理着头发,像个做错事想要道歉的小孩,“昨天晚上……抱歉
被贺启夏赶出房间后,余丞尔仔细回忆了每个步骤,虽然没有弄懂是哪里出了差错,但那时贺启夏受到极大侮辱似的愤怒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整晚她一直等在门外,贴着门听屋里面的动静,跟贺启夏一样一晚没睡。
看见形容狼狈但满眼只有关心的余丞尔,于苒心里也升起些愧疚。即使从没和女生做过爱,但以己度人,她想余丞尔也应该会希望在出力之后至少能获得一个拥抱。可她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丝毫不顾对方的感受将人赶出房间。于苒甚至想不到任何说辞来解释昨晚先接受又反悔的行为,做好要跟余丞尔闹僵的准备,却没想到她依旧在为自己着想
“尔尔,”于苒摇摇头,上前抱住余丞尔,头靠在她肩上,把表情隐藏在身体的亲密接触之间,“是我应该说对不起。”
“我那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有时候会对肢体接触很敏感。”努力拧出几滴眼泪,于苒倚着余丞尔,不出意外收获到一个十分用力的拥抱。
她只是想起了南时逸的怀疑,借此试探。即使她对于是谁想要害贺启夏并不太在意,但如果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的话,事情就变得可琢磨起来。
闻言余丞尔环住她的手臂僵了一下,于苒感受明显,反而因为这样的反常愣住,就这么呆在余丞尔的怀抱里。手臂收紧,余丞尔将头埋进于苒的颈窝,瓮声瓮气重复着那三个字
“对不起。”
于苒从这里面听出了其他含义,正想要开口询问,正面对的房间门打开,南时逸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出来。她止住要说的话,轻声喊了句时逸,音量根本不足以让对面的人听见,是故意叫给余丞尔听的。
余丞尔并没有立即松开于苒,再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然后转身装作惊讶的样子朝南时逸打招呼:“时逸,这么早?”
南时逸看见两人的亲密举动愣了一下,抬起眼皮掠过于苒,笑笑:“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
“夏夏做了噩梦,”余丞尔说着,还亲昵地环住于苒的肩,故意做给南时逸看。声调不由提高一点,确保话语清晰落入对方的耳朵:“我来安慰她
南时逸装作没听出余丞尔的挑衅,向两人的方向点点头,视线扫了一圈又停在于苒身上,右边眉毛轻挑起作为询问。于苒抿着下唇默认,轻轻一挣就从余丞尔手里逃离,她向前几步,突然又止住往前去的脚步,一转身朝自己房间走。
不能待在余丞尔身边,也不能走到南时逸那边,于苒硬着头皮拐弯,拧动门把冲冲留下句“我去换衣服”就钻进房间。进门是阵温润的玫瑰香,同样的布局不同的风格,于苒站在门边定定看见床上隆起的淡粉色床单,才意识到自己进错了门。
陆屿被关门声吵醒,不满地啧了声,裹紧被子翻个身,皱着眉从眼睛眯起的缝隙中看清打扰她美梦的罪魁祸首。身型模糊,但畏畏缩缩的模样足够她认出那是自己从醒来就不太对劲的小女朋友
该死,为什么这四扇门长得一模一样。于苒和陆屿对上眼神,她半张脸藏在被子里,隔着几米的距离分辨不清眼里的情绪,于苒攥紧拳头往前走了几步:“陆屿。”
“嗯?”气音从鼻腔里哼出,听见于苒出声之后她才完全睁开眼。把裹紧全身的被子撩开,陆屿从侧边伸出手,留出一角给于苒。
于苒走近并没有上床,蹲在床边轻捏露出一截的手腕,在外面晾了片刻的皮肤比躲在被褥里的稍凉。她沿着手臂钻进去,扔到熟悉的质感,发觉陆屿仍旧穿着那天的睡裙。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握住肩膀,于苒用力想要将人带起,陆屿像没骨头似的贴着于苒,歪歪斜斜靠在她怀里,又闭上眼睛
“困。”陆屿打个哈欠证明,没着急合上嘴巴,一口咬在于苒肩头,丝毫不留情地狠咬下去。倚着床头坐起,半边身子没了被子遮盖,她伸手去解于苒的衣服扣子,想要看看自己留在肩膀的牙印。
她其实有严重的起床气,贺启夏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只是因为她是贺启夏。以前南时逸和余丞尔试图来叫过她几次,无一例外被刺得半天缓不过劲儿,后来发现唯独贺启夏能忍受她,其他人就再也没在早上敲响过她的门。
可这次贺启夏连门都没敲,莽莽撞撞闯进来。陆屿决定好好惩罚一下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孩,却在正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被抓住手腕
“现在不行。”于苒在陆屿解开第一颗扣子时突然反应过来昨晚上自己干了什么。虽然余丞尔留在她身上的吻都足够轻,但她满心沉浸在扣分里,没去关注身上有没有痕迹,如果不小心被陆屿发现,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陆屿抬起头,眼神里带了些不耐烦:“为什么?”
“我……我是来叫你起床的,总不能把自己也叫去床上了。”于苒放软姿态,改为跪姿,一如先前跪在床边伺候陆屿。
听见解释后轻笑一声,陆屿勾起于苒的下巴:“又不是第一次了。”又偏头想了想,补充道:“还是说,你不想在床上
她故意凑近耳边把最后两个字缓慢而低沉地念出来,于苒双腿发软,温热气息引得她头皮发麻,手臂撑在床边才勉强稳住身形。她深呼一口气,语气无奈地喊了声陆屿的名字:“陆屿,把衣服还我。”
上次结束之后于苒并没有留宿,帮陆屿清洗干净身体后已经筋疲力尽,她自己冲洗完才想起没带换洗的衣物,在浴室叫了几声陆屿没有回应,探出头发现那人已经裹着被子熟睡。最后是她裹着浴巾,慌慌张张摸黑回了自己房间,衣服自然留在陆屿这里,之后也没人提起。
陆屿又笑:“不准我碰,但跑我房间来换衣服。小夏,你这是不是有点……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不在你面前换就是……”于苒难得有些害羞,低着头脸颊发烫,越说越心虚。跟别人上床可不在她的报复计划之中,她又想起陆屿滚烫的体液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温度,总算有了点背叛恋人的实感
有什么方法可以只给陆岛添麻烦而不伤害到他的妹妹吗?于苒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就一阵天旋地转被陆屿踹到趴在地上。
幸好经过上次之后陆屿在床边铺了地毯,让她摔倒也不至于受伤。可脸着地的滋味毕竟不好受,于苒挣扎着想爬起来,脊梁骨却被脚尖轻点着。
“嘶……你干嘛!”刚产生的负罪感顿时冲散。
“教训不听话的狗。”陆屿语气淡淡的,似乎提及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于苒做了亏心事,脑子极速运转着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让陆屿发现自己跟别人睡了。她没答话,但气势明显弱了下来,陆屿用脚背拍拍于苒的脸:“不过你还记得狗不能上主人的床,值得表扬
心脏在胸腔里似要跳出来,于苒不知道陆屿能不能感受到她在紧张,又因为话里的信息量依旧保持沉默。陆屿没管她,脚趾蹭着于苒的眉骨,调皮地划过每一个部位,大拇指按住嘴唇想要伸进去,被咬紧的牙关挡住去路。
“别不服气,”陆屿收回脚,下床蹲在于苒面前,手探进衣服里摸到刚才自己在肩头咬出的牙印,深浅不一地嵌进皮肤里,“以前你虽然也任性,但还没这么大胆子我说什么都忤逆。”
她掐着脖子将人拎起,迫使于苒抬头与她对视:“现在,我问你,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