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嘲笑,然后是一盆从头灌下的冷水。
“苏绵绵,你真是个婊子,许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废物。”尖锐刺耳的辱骂声再次响起。
苏绵绵,什么奇怪的名字?林晨音恍恍惚惚地打量眼前的情景,啊,原来她是在做梦。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蜷缩在厕所隔间的墙角,她全身都湿透了,不住地打着寒颤。林晨音心想,这估计就是苏绵绵了,她是碰到校园霸凌了吗?
林晨音想扶她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变得透明,直直穿透了苏绵绵的身体。
门外人影稠稠,却又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像一片黑色的阴影挥舞着爪牙一下下撞在门上,向里面的女孩一点点逼近、侵蚀。
苏绵绵把书包背在胸前抵抗着,头像鸵鸟一样缩在后面,似乎这个姿势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梦境里的画面再一次分崩离析,眼前的景象加速着,林晨音头晕目眩起来,脚步声密集地踏着,又转而寂静,人来人往像一场荒唐的闹剧。
一个男人打开了厕所的隔间的门,他把苏绵绵抱到了怀里,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安慰她,但林晨音什么都听不清,这应该就是那个许哥了。
苏绵绵在他的温言软语下慢慢放松了警惕,她们一言一语地说着话,突然间那个男人开始大声吼叫起来,他拉着苏绵绵的领口按在墙上慢慢提起,白墙的粉末随着衣物的摩擦而掉落,“等什么人,等人来操你吗?”
林晨音的脑子就像一锅烧得沸腾的金属,不断搅动着她的神经,这个许哥的话让她感到无比的烦躁。
苏绵绵沉默着,仍紧紧地抱着她的书包,警惕地盯着他。但她的表情显然惹怒了眼前这个男人,他一把握住她的脚腕向旁边扯开,她瞪大了眼,喊了一声又迅速咬住嘴唇。
苏绵绵扭动着,手肘打向了许哥的腹部。男人被她击中,发了狠地撕开她的衣裤,他的手沿着苏绵绵的身体蠕动着,粘腻阴冷的触感令人毛骨悚然。
苏绵绵的无力、愤懑、恐惧一点点爬上林晨音的心脏。
他俯在苏绵绵的身上,那双手在她的身上不断掐弄摩擦着,面孔模糊扭曲着像一个披着人皮恶鬼,他掐住她的脖子,苏绵绵双眼翻白,喘息卡在喉咙发出粘稠的声音,像是有咳不出来的痰。
即使跟自己反复说这一切都是做梦,林晨音也不可控地被点燃了,怒火灼烧着她。她想要摧毁、撕碎这个男人,但却只能像幽灵一样漂浮在空气看着他对苏绵绵施暴,无能为力地旁观。
林晨音脑子里的那锅金属开始冒起青烟,铁水四溅,到处都是焦糊味,她眼前的画面开始剧烈地摇晃抖动,濒临崩塌。
苏绵绵似乎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她眼神涣散,瞳孔因为疼痛而紧缩。她的手在书包里胡乱地摸索着,而后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一样东西。
“救我…”破碎的声音在林晨音耳边想起,这让她混乱的神智微微清醒了一些。
“我恨他。”苏绵绵没有张嘴,但她的心声在林晨音的耳边震荡,像尖锐的矛刺向她的耳膜。
男人一边肮脏地辱骂苏绵绵,一边把手伸向她的下体,苏绵绵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
“去死!”“杀了他!”“我要他死!”她在心底嘶喊着,一声大过一声,嗓音沙哑又凄厉。
林晨音突然间感觉有了力气,她在苏绵绵的身体里醒了过来。苏绵绵的手攥得很紧,指甲印深深地陷进了手心里,林晨音才发现,她一直握着的是一支削尖了的铅笔。
苏绵绵尖利的喊叫仍一声声回响在她的耳边,身上冰冷又疼痛的感觉折磨着她的神经。林晨音不再犹豫,她睁开了眼死死盯着那个男人,握紧住手中的铅笔向着他的脖子捅了过去。
笔尖深深刺穿了他的皮肉,他想要痛苦地嚎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林晨音把笔拔了出来,又再次捅进去,直到铅笔断在他的脖子里。鲜血像烟花一样炸开,飙起的血液溅到了她的脸上。
他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动静,身体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世界又恢复了宁静,林晨音的脑子终于冷却了下来,那些融化的金属变成一团冰冷坚硬的固体。
林晨音从未如此疯狂又如此冷静过,她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满是鲜红,一截折断的铅笔缓慢地顺着血液从她指尖滚了下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猛地从梦境里惊醒
林晨音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在寂静的寝室里显得震耳欲聋,她的头有些午睡后钝钝的疼。她颤抖地伸出手,十根手指干干净净的,没有粘稠的血也没有那根铅笔。
林晨音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没有真的杀人,也不用坐牢了”,她心想。
房间里一片昏暗,窗帘全被拉了起来。这一场噩梦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她打开手机,“14:23”,时间下面还有几条Felix发来的亲亲表情的消息。
她闭着眼艰难地回想着,早上和Felix胡闹了一通,中午草草地吃了个午饭,然后她们回了她的寝室,她和Felix躺在床上聊天。后来她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Felix应该是在这之后离开的,少男走前还贴心地给她拉上了窗帘。
林晨音有些佩服自己,即使在男孩甜美的怀抱里美美睡去,还能做的出这么血腥暴力的梦。还有什么苏绵绵,这年头什么人会取这种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