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正浓时,傅远清却停了动作。傅远清松口,只感觉喉间发紧,却执意移开眼,脱开姜于懵然的手,扯过被子把姜于团起来嗯?”姜于缩在被子里默默懵圈,待反应过来后缓缓将头伸了出来,好像要从傅远清身上探个究竟。傅远清慌慌张张地把被子扯上去蒙住姜于的脸,“我…我先去喝口水。”言罢就迅速地下了床,摸索着去了厨房。
姜于愣住,听着门外终于传来照明开关的声音,半晌,颓然地将头靠在枕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厨房里,傅远清猛灌下一杯凉水,可是身体的灼热感依旧粘腻。他粗喘着气贴墙而立,心绪如麻。玻璃杯底泛着他们家里暖黄的光,外面是静默的夜。潇洒飞过的小虫准备溺死在杯底残留的水渍上,傅远清缓缓拨开它。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墙上,锐化的边缘模糊地勾勒出此时的身形,他想到床上那个隆起的小团子,又想到从未拭去过的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姜于又做了个梦,梦着西北,是纯净的黄色,鲜烈的红色,碰撞心上天边蓝白的波纹。
远处是许嘉树的背影。
她其实不知道许嘉树为什么执着于拍摄,她觉得什么都不如享受自由的风和再也回不到的此刻。
她闭着眼,从前一向不注意面部护理,就这么素面朝天地面对六月里西北晴朗的太阳。也许总会有晒伤的时候,但是能看看许嘉树无奈的样子,算是件想想就不禁露出笑意的事。
西北的颜色是净与净的碰撞。浮云随风低昂,夜来繁星高亢。人在西北能贫瘠但辽阔地活着,尽管只是过客,可姜于依旧这么觉得。
湖泊是西北这块调色盘上最鲜亮的那抹。倒是湖光惹醉忘经年,姜于还记得乌素特的沙鸥,皮毛光亮,水上翩飞,眨眼间相去不啻天渊。初见时她感叹造物者神妙,又惋惜沙上虚妄的自由,返途时再见,却依稀明白,一方净水,何尝不是最好的归处。
那时的她,眼前是万里天高,脚下是万丈行路,身旁哪怕风霜雨雪,总还有许嘉树。所以姜于觉得,自己是什么都不用怕的
于是敦煌的篝火旁,姜于问许嘉树,爱是什么
火舌的暗影安静地舔舐他们彼此的侧脸,耳畔只余下火星哔剥跳跃的声音。
他们的瞳仁里是一色的火
许嘉树说,爱是想要触碰却缩回的手
姜于看着许嘉树,看漫天妖冶的火静静地吞噬他,看身后风越空山,沙落平地。他站在那里,神色空茫
“真的吗?”姜于问到
许嘉树转过头笑笑,说:“我也不知道
傅远清推开房间门,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
姜于坐起着,没有开灯。
气氛冷硬间,傅远清看见黑暗里姜于晶莹的眼睛,于是三步作两步地到了床边,俯身欲要拥抱,一边轻轻地安慰
姜于闭着眼,把头靠在傅远清微凉的颈窝,许久,说:“我们需要谈谈。”
傅远清听出话中的哀求,缓缓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好
姜于突然往后猛地一跌,傅远清反应不及,被身下人拽进温暖的被窝
“你身上冷冷的…”语气有些嗔怪,姜于故意贴着傅远清的胸膛胡乱地蹭。
傅远清愣了愣,不自觉地拥紧姜于
默了半晌,姜于闷闷的声音从胸腔传来
“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