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是什么样的,崇梦午夜梦回时经常会被过去的幻影吓醒,那间工厂里有腐烂的各种形态,迦南天气闷热,伤口不易愈合,崇梦盯着阿才脖子上圆形的伤疤出神,陆秉坤絮絮叨叨的和崇北讲阿才家是开赌场的,赌场是怎么运营的,以及他的宏图大志,安俊才的眼神也透露着一股血红,相比陆秉坤亮晶晶的眼神,阿才的眼睛像是死人那样,是凝固的没什么生气的
崇北讨厌他的眼睛,每每对视时总控制不住的扇他巴掌,崇北最讨厌这种长相俊朗的小白脸,被打过几次之后,陆秉坤私底下也没少劝阿才,“你就不要和他对视了嘛,谦卑点没苦头吃,反正也走不掉嘛!干嘛要像个傻嗨一样钻牛角尖”所以阿才每次被陆秉坤带去讲赌场生意时,都低垂着眼,陆秉坤问,阿才答,陆秉坤不满足于当前的诈骗手段,他想搞个线上赌场,听说有的大园区已经开始了,崇北和陆秉坤讨论利润的时候,阿才就盯着地面上的蟑螂看,蟑螂爬的很快,顺着脚趾爬上脚背,安俊才看着白皙到近乎惨白的脚背突然意识它的主人,稍稍抬眼,这是他一次注视着崇梦
她似乎见惯了鼠蚁虫蛇,轻轻一抖腿,把蟑螂抖掉,她穿的很少,随着抖腿的动作他甚至能看到她的内裤边,她只盖一条毯子,小小的一块,堪堪掩住身体,有种尤抱琵芭半遮面的性感,再往上看,更是露出半个乳房,她目光呆滞的望着他,并没注意到或者说在意自己走光的事
安俊才听陆秉坤说过,她是崇老板的女儿,等等,崇北不是崇老板的儿子?安俊才被这不合伦理的关系惊住了,崇梦也被他盯出些窘迫,蜷紧身体,对待男人的这种眼神崇梦是感受不到任何友善的信息,她下意识的认为男人都和崇北一样
他俩各怀心思,竟没发现崇北和陆秉坤的谈话戛然而止,崇北突然把安俊才掼倒在地,他近乎1米9的身高,体形健硕像只巨猿,突如其来的爆发力让安俊才难以招架,崇北打人从来都是往死里打,陆秉坤一时不知道该拉哪一个
不让崇北发泄出来,恐怕一会儿自己也要一起挨打,安俊才被打的几乎晕过去,整个人像沙包一样被崇北丢向铁皮柜子,额头的血流进眼睛,五脏六腑错位似的在身体里扭疼,刚庆幸崇北没再打他,又听到一声女人急促的尖叫,崇北揪起崇梦的头发,把她整个人摔到地上,单手虎口就能卡住她瘦弱的脖颈,他听到崇梦艰难的开口“杀了我吧
气若游丝里带着最后的倔强,崇北这时松了几分力气,转头叫陆秉坤拿针,陆秉坤像被铁板炙烤那样不知所措,崇北看他不动也没跟他废话,拖着崇梦的脖子来到一个旧皮箱前,拿出一支针剂,崇梦被他掐到几近晕厥,安俊才甩了甩头,恢复些清醒才意识到这个针剂是什么
他又对上崇梦那绝望的眼睛,空洞的眼睛像干涸的泉水,安俊才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他冲到崇北身后,趁他弯腰要给崇梦注射时,勾住他的脖子,他拼尽全力,孤注一掷那般勒住了崇北的脖子,无论崇北如何对他的腹部肘击也不肯松手,陆秉坤如梦初醒那样回过神,上前去掰安俊才的胳膊“你不要命了
安俊才大呵一声,手臂力道不减,真有种以命换一命的决绝,最后还是崇北的保镖进来,在后脑被击中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命是有意义的,崇梦不可思议的眼神在他看来是最高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