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纸门都关着,又是临近傍晚的时候,房间里相当的昏暗,陆则舟过了好几秒钟,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陆则琛仰躺在榻上,他的黑色睡袍大敞着,露出晒成褐色的、肌肉强健的胸膛。唐灵飞松松地披着件纯黑的丝质长袍,那衣服的质地十分轻柔细软,更衬得他的肌肤光洁。他跨坐在陆则琛身上,陆则琛的两手扶着他的腰,正在用力,唐灵飞的黑色丝袍一边都快滑到腰上了,那脖子到背的肌肉,绷得紧紧,却出奇的流畅优美。
唐灵飞的腰臀正在有节奏地扭动,不快,但却是带着韵律的。他胸前穿了环,上次穿的,唐灵飞一走就扯下来扔了,这次却没敢再扔了。陆则琛的一根手指勾在那个细细的银色小环上,拉扯着他的乳尖。他另一边乳尖穿的银环上镶着个小铃铛,正随着他的扭动叮叮当当地轻响。
陆则琛按着唐灵飞的腰,让他停了下来。唐灵飞这时才留意到陆则舟冲了进来,一脸诧异地转过头看着陆则舟。他的脸颊绯红一片,外面火烧一样的晚霞都赶不上他脸颊颜色的艳丽。
陆则琛把唐灵飞从身上推了下去,唐灵飞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低叫,本能地往一堆垫子上靠了靠,伸手把滑到腰上的黑丝长袍拉回了肩头上。陆则琛坐了起来,把大敞的黑色睡袍拉拢了,眼神冷冷地盯着陆则舟,盯了半天,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则舟一言不发,也不管外面是不是还有一堆保镖,就开始脱衣服。他脱得很快,不到半分钟,就脱得一丝不挂了。无庸置疑,他的身体是美丽的,柔腻的奶油色,酥软,娇嫩,而圆润。
“我有哪点比不上他了?!你为什么总跟他粘在一起,就不理我?你把我弄去让人调教,我学了,你要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还是嫌我不好,就想要他?他有什么好的?不过就长了张狐狸精的脸而已,他懂什么?他脑子里装的只有
唐灵飞似乎觉得他们兄弟俩的争执很有趣,也不说话,只在旁边笑。他两眼弯弯,笑得实在像狐狸。他笑得连肩膀都在发颤,但却是无声地笑,笑得连黑丝的睡衣又从他肩头滑了下来,雪白的一溜,无比的诱惑,依稀还能听到他身上的铃铛轻响的声音。
陆则舟朝唐灵飞瞥了一眼,冷笑。“你永远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别告诉我,就算死在他手里,你也不后悔?”
陆则琛这次是真怒了,脸色都发青了。他指着门,提高了声音。“给我滚出去!”
陆则舟扬了一下下巴,他连嘴唇都在发抖。“你叫我滚?”
“别让我再说一遍,滚!”
陆则舟没有再说话。他把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拣了起来,穿了回去,然后走出了门。
他再没回过头。
唐灵飞也再笑不出来,低低地叫了一声:“阿琛
陆则琛伸手把他拉到了身边,搂着他,轻声地说:“你看,我跟小陆,现在变成这样子了。都是为了你,灵飞。你杀人不见血,不是么
一个小时后,陆则琛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准备出门,想想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去陆则舟那里看看。
陆则舟住二楼,他自己住三楼,是有不同的楼梯上去的,私密性很好。陆则舟跟他的爱好不同,房间的装璜风格也不同,每一层楼几乎都像个独立的空间。陆则舟那一层,是纯欧式的装璜,不少摆设和家具都是古董。他卧室门上繁复的雕花,有些轻微的磨损,古典雅致得让人有时空倒流的感觉。
这时候,门却不仅关着,还从里面锁上了。陆则琛有点诧异,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一脚把门踹开了,进去一看,里面的窗帘拉闭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陆则舟躺在那张四柱的大床上,右腕上割得一道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把猩红丝绒的床罩都浸透了。陆则琛从来没怕过什么,但这一瞬间只觉得脚都快站不住了,嘶声地吼道:“医生呢?怎么一个都不在?”
“今天是休假日……”陶钧也面无人色。因为陆则舟的关系,陆家永远都是得有一个医生在的,一个如果不在,另一个也必须在。“刚才二少爷,又把戴维……打发了出去……马上送他去医院?”
那也得花上半小时。陆则琛“啊”了一声,回身对保镖说:“去,马上把唐灵飞给我带到这里来!”说着扔给他一张磁卡,“把他脚上的脚镣打开。”
唐灵飞过来得很快,最多五分钟,但陆则琛的感觉,却像是过了五年似的。唐灵飞一见到这情形,就低呼了一声,走上前托起陆则舟的手腕检查。
“抱他去你们的医疗室。”
陆则琛把陆则舟放在手术床上,扭头看到唐灵飞在拿一管针药。唐灵飞瞟了陆则琛一眼,这一眼是意味深长的。“不用担心,伤口深,但不会死人。要真想死,就会割脖子了,一刀致命。”他说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微笑地说,“只是被你气狠了,想做给你这个哥哥看而已。”
他在陆则舟手腕旁边注射了一针麻醉药,又去找缝合的羊肠线。他低头朝自己手腕上看了一眼,把手伸到陆则琛面前,说:“给我打开,这样子会干扰我替他缝合伤口。你也不想我把他的手腕缝出一条蚯蚓来吧?”
陆则琛沉默了片刻,拿了磁卡,替他把手铐打开了。唐灵飞活动了一下手腕,去拿酒精,准备替陆则舟再清洗一下伤口。
突然,陆则琛一伸手,握住了他的右腕。陆则琛力道用得很重,几乎要捏碎他的手腕了。唐灵飞怔了一下,只见陆则琛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可别玩什么花样,在他身上加什么料。他可不是我,能随便你折腾的。”
唐灵飞的脸白了一下,没说什么。陆则琛似乎也觉得说得有些不妥,沉默了片刻,放开了他。
二十分钟后,唐灵飞走到了洗手池旁边,洗了手,就面无表情地朝门口走去。陆则琛叫住了他。
“你去哪里?”
唐灵飞头也不回,冷冷地说:“回你给我准备的漂亮的笼子去。”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笑,说,“哦,我忘了,你还要把手铐给我戴回去吧?”
他说着,就把手伸到了陆则琛的面前。陆则琛叹了口气,一手揽住他肩头,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说:“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在意。等小陆醒了,我再过去找你,你……先去休息吧。”
他看见唐灵飞仍然一脸漠然,从衣袋里拿出了个精致的黑色烫金的信封,放在他手里。“过些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打开看看,你会喜欢的。”
那是他收到的去赌船的请贴。他原本是没想过要带唐灵飞去的,只是想自己去散散心。唐灵飞一直想出去玩,磨了他几次了,可这个风险实在是太高,陆则琛一直没敢答应。但这时候,为了哄他,也不管后果地许诺了。
唐灵飞弯了弯嘴角,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跟着保镖走了出去。陆则琛再回过头,看躺在手术床上的陆则舟,他那张小脸,白得真像白瓷一样,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