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家后,钟雅立马问起情况。
沈安然直言没感觉,把钟雅气的不轻,一直在她身后唠叨,直接从客厅跟到了洗手间,又从洗手间跟到了卧室,沈安然被吵的不行了,只得敷衍说再相处看看,钟雅这才作罢。
整个假期两人都是在夜里偷情。
春假结束后,沈安然回到了出租房,沈无恙对家里人撤了个谎,说是和同学玩儿去了,实际上和沈安然窝在小家里。
沈无恙成了家庭主夫,一日三餐都由他负责,沈安然不在的时候他就研究新菜式,每天给她变着花样的做菜,日常琐事后就是闷头学习,他的姐姐太优秀了,他得拼尽全力才能配得上她。
就这样,到了元宵节。
沈无恙很喜欢给沈安然制造节日的仪式感,亲手给她做了个花灯,又拉着她逛灯会,猜灯谜,沈安然喊饿后又买好食材回家给她做汤圆。
两人吃完了汤圆就搂在一起去阳台看月亮。
客厅放着的电视,窗外艳丽的烟花都成了两人的背景音乐,平稳而美好。
而在两人不知道的另一边,钟雅正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了租房门口。
她刚参加宴会回来,正巧路过这个小区,手里有太多别人送的化妆品之类的,钟雅一个人根本用不完,但又舍不得放着任它们过期,于是便想着送给沈安然一些。
她找出钥匙,插进锁孔。
窗外的烟花更多了,沈安然面朝着沈无恙,只见她嘴唇翕动,双眼因笑容而变得像月牙儿一样。
剧烈的声响炸的沈无恙完全听不见沈安然在说什么。
沈无恙投以疑惑的目光,沈安然甜笑一声,将耳朵凑近他的耳侧:“我说,我爱你。”
沈无恙的内心无比满足。
他搂的更紧,去吻她的嘴唇。
所有烟花在一瞬间都默契的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还有,重物落地声。
两人齐齐向后望去,就看见钟雅一脸呆滞的看着他们,地上杂乱堆着的是她松手掉落的礼品盒。
烟花再次炸起,绚烂的焰火照在了沈安然愈渐发白的脸上。
她看着妈妈从呆滞到严肃的表情转换,脑中一片空白。
“你们两个,跟我回家
沈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钟雅开的车,两人就坐在后面,一声不吭。
察觉到了她的无力和紧张,沈无恙握住她的手,让她放心,一切还有他。
到了家中,两人坐在了沙发上,钟雅连忙跑去书房找沈威名,将一切说明。
沉重的步子由远到近,如同黑暗一般将沈安然慢慢吞噬。
沈安然受不了这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悄悄看了眼沈威名。
他神色阴沉,严肃又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两人。
仅一眼,沈安然就将目光缩了回去。
“妈妈说的是真的?”沈威名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沈安然不知怎么回答,她害怕极了,脑袋深深埋下,不敢看他。
沈无恙泰然自若,“是。”
沈威名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拖沓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久前才开始的……”沈安然连忙答到,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这段乱伦之恋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沈威名眉毛越锁越深,几口下去一支烟就已经抽完了。
沈安然继续撒着谎,生怕沈无恙将一切都说出来:“就……妈妈看到的那个程度。”
沈威名忍无可忍,扬起手狠狠扇了沈无恙一巴掌。
他对孩子向来宠爱有加,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而如今是真的触犯到他的底线了。
但,就算两人触犯了底线,沈威名也舍不得将巴掌对准自己的宝贝女儿,只能对准自己的儿子。
一直沉默的钟雅立马冲过去查看沈无恙的脸,她心疼喊道:“你下手太重了!”
“她可是你亲姐姐!!”沈威名大吼一声,吓得沈安然身子直发颤,她还是第一次见爸爸这样。
“爸爸,我很爱姐姐,从小就爱。”沈无恙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所以,希望您成全我。”
沈威名闻言再次暴怒了起来,他将钟雅拉到一旁,扬起手又想给他一巴掌,沈安然见状立马在旁求到:“爸爸你不要再打无恙了!这件事我也有错!”
沈威名看了沈安然一眼,冷峻的眼神顿时变得痛心疾首了起来。
钟雅见他不再言语,于是开口向沈安然劝到,“你们这样不会有结果的!”
沈无恙坚定不移道:“只要你们同意,那就有。”
“就算我们同意,这个世界会同意你们吗?!难道你想让你和你姐姐变成众矢之的,唾弃你们,鄙弃你们吗
“我无所谓。”沈无恙看向沈安然,“至于姐姐,我会保护她。”
钟雅气的脸色发红,说出口的话音也变得哆哆嗦嗦:“你……那你们怎么结婚?!怎么生孩子
沈安然稳了稳情绪,声若蚊蝇:“我们可以不结婚,不生孩子
“好好好。”钟雅看着两头倔驴给气笑了,“反正我怎么说你们都会反驳我是吧!”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你们如果再执迷不悟,那我一头撞死得了!”
“妈妈……”沈安然沈无恙两人连忙过去搀扶着她,却被她两臂一甩直接甩开两人。
“如果您因我们而死,那我也会紧跟其后的。”沈无恙紧紧盯着她,“免得您一人在下面孤单。”
“我不要你管!”钟雅又跌回了沙发上,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沈威名,她推了一把,怒斥道:“沈威名!你倒是说话啊!”
沈威名捏了捏鼻梁,他了解两个孩子的性格,沈安然倒是好劝,沈无恙倔到可怕,无论怎么逼他打他骂他他都不会动摇分毫。
他深吸一口气,对沈安然道:“明天你就去把工作辞了,我让助理给你定去宴京的机票。”
沈威名在那儿有个分公司。
“爸!”沈无恙霎时站起身,平静坚决的语气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给我闭嘴!”沈威名瞪了他一眼,转眼看向沈安然的时候眼光又温和了许多,“沈无恙在江陵市还有未完成的学业,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我相信时间能结束一切,你们之间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去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就过去吧。”
钟雅也愣住了,她满眼不舍的看着沈安然,又看了沈无恙一眼,眼神顿时坚定了起来,她附和道:“对。”
沈无恙在沈安然身边黏了18年,他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没有她会是多难捱,他甚至觉得现在就已经呼吸困难了起来。
“我不同意。”沈无恙双手紧攥成拳。
“不同意?”钟雅哼笑一声,转身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抵在脖子上,“你不同意我立马死在你面前!反正我死了后什么也不知道,你想和我一起死那就一起来!”
以死相逼是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沈威名吓了一跳,立马盯着她生怕自己不注意就真伤到了她自己。
沈安然很吃这套,她吓的双腿瘫软,立马哭着冲过去哀求:“妈妈不要!我答应你!”
沈无恙的脑子纷乱如麻,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很早以前就在心里想过几套说辞,但事情发生后,钟雅和沈威名哪儿还能静下心来听他劝解。
思及此,沈无恙不在言语,心想着等两人情绪稳定了再说话。
沈无恙看向钟雅:“行,我答应你们。”他走过去,拿下了她手中的刀。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第二天,沈无恙试图找他们谈判时,他们俩的脾气被瞬间点爆。
刘姨放假归来,见气氛不对,以为只是寻常吵架,忙拉着钟雅不停抚慰,沈无恙见她情绪被刘姨安抚平静,于是试图再次沟通,结果钟雅再次一瞬间被点爆。
沈安然火速离了职,引来了贺尤的怀疑,将她叫进办公室谈了谈,沈安然双眼红肿,面色憔悴,显然是哭了整整一夜。
贺尤不太好问她的私事,劝慰了一下后便同意了她的离职申请,但工作交接还需要时间,沈安然没法立即离开江陵,趁着这几天,沈无恙想尽办法和钟雅沈威名两人沟通,可到最后他们理也不理了,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他们对于沈安然的态度倒是会好很多,但沈安然尝试过沟通一次后便再也不敢去了。
一个星期后。
机场里。
钟雅万分不舍地抱着沈安然。
沈威名情绪收敛很多:“我在宴京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一切,工作,房子,保姆,还给你安排了一位保镖来保护你的安全,一切你都不用担心。”他语气无奈柔和,摸了摸沈安然的头,“你可以先玩一段时间再去工作,我已经和那边的经理说好了,无论什么时候去都行,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
要不是沈无恙还得上大学,沈威名就让他去宴京呆了,男孩子总比女孩子要更令人放心一些。
“嗯。”沈安然死气沉沉,不悲不喜。
沈无恙被囚禁在家中,不能来见她,虽有刘姨看守,但沈安然还是怕他为了见自己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你们快回去吧。”
钟雅一步三回头,早已泪眼婆娑,她看着沈安然毫无生气的脸,只觉得心仿佛被抽出来狠狠割碎。
“我好舍不得女儿。”车上,钟雅依偎在沈威名怀中,不停地抹眼泪,“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好久,我见不得安然和无恙这样痛苦,我只想让他们开开心心的活着。”
沈威名搂住她,不停安慰:“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办法了,我倒不是怕丢沈家面子,只不过,不想让他们在人背后指指点点,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说三道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