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界隔离的地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打开,荒芜的大地蔓延开许多裂缝,汩汩流水从地缝中冒出,一棵又一棵的树苗破土而出,稚嫩的根茎迅速延伸至地底深处,顷刻间就长成参天大树。
不知何时,周期岁与黑影之间的距离不过百米远,就已被巨树隔在两端。
周期岁单手托住边明姌,飞身爬上巨树枝干,居高临下地注视远处的人影。
坐在椅上的人瞧着树上的周期岁,微微抖动了一下狐狸耳朵,身后的毛绒尾巴也轻慢地摆动了几下。
在两人互相审视的过程中,晚来的疾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轰隆的雷声也从天边响起,本该明朗的天空骤然阴暗下来。
最后还是周期岁打破了沉默,“狐狸?”
原本还在慢悠悠摆动尾巴的蔺弧僵了一瞬,随后不动声色地打开手中的折扇,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狭长无光的眼。
“小公子,怎能这般无礼?。”话音刚落,一道狠厉的闪电就从空中劈下来,刚好劈到隔着他们俩的树上。
周期岁看着眼前场景,仔细给怀里的人儿附上一层盾气后,才勾起嘴角嘲讽道:“天道都瞧不起你这做派。”
蔺弧听闻此话,便也不浪费口舌,脑袋直接往右一歪,灰蒙蒙的眼球机械式地转动一圈,迷蒙的粉色流光从他眼中泄出,手中的折扇陡然飞起,直朝周期岁门面攻去。
这蔽日的巨树是在好不过的屏障,却未降低折扇的速度,眨眼之间,黑底白边的弧形镰刀就逼上了周期岁的咽喉。
周期岁感受来自扇面的气刃,踮起脚尖向后一滑,攀上另一处枝干,随手招来树叶挡住紧跟在身前的折扇。
“孟春,不可以称兵,称兵必有天秧。”周期岁指尖金光流动,凌厉的攻击被化解,打落在地的折扇倒旋回蔺弧手中。
周期岁立在更高处,看着四周乱像,脸色愈发冷沉。他抱稳边明姌,回到地面划拉出一方结界,把她安置好了才转身走向蔺弧。
天边雷光闪动,刺眼的白光点燃天地间紧绷地气氛,骤雨倾泻而下。
周期岁与蔺弧一站一坐,对峙在狂风骤雨中。最先动手的是蔺弧,他无所顾忌,释放出的巨大气流冲开雨幕,以一种并不相称的微弱力量包住周期岁。
然而,这看似绵密无缝的气流却在持续落下的雨珠中被破开一条口子,脆弱地像一层精心制成的薄纱,除了好看,别无用处。
周期岁完好无损得从里面走出来,他不再有耐心与这种低劣的妖怪斗法,捏诀召出兵刃——这并不是真正的兵刃,只是以气化形的器械——直接割开蔺弧的脑袋。
很轻松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蔺弧的脑袋割下来了。
真是奇怪。
周期岁眉眼一挑,似是察觉到什么,拔出身后长剑,两指沿着剑身抚去,指腹溢出的鲜血被长剑吸去。
原先破开的气流不过障眼法,周期岁也不免被骗了过去,此刻他以鲜血做媒,引出真正被压制住的地气,让它与混沌乱飞的天气连接。
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刚才天崩地裂的场景就已消散,真正的出口浮现在他面前。
周期岁转身找回边明姌身边,手指轻点她的峨眉处,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看着安然的人儿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一脸懵然地看着他,周期岁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实早在踏入这方天地时,周期岁就已然觉得不对劲了,于是就使了些术法让边明姌睡了过去。
“周期岁?”边明姌软糯糯地叫他的名字。
周期岁摸了摸她的头,眉眼含笑道:“嗯,可睡舒服了?”
才不是,是她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了,感觉有两个周期岁,而且,他身上像是被抹了一层厚厚的香,叫她闻得头晕眼花。
“嗯……你别,你别过来。”边明姌从未觉得她的嗅觉如此发达,周期岁香得让她忍不住咽口水。
周期岁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为她把脉,细细感受许久,她的气脉早被他解开,四肢筋脉流畅,未见异常。
“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觉得你好香啊~”
周期岁愣住,香?
未等他想明白就被边明姌扑了个满怀,他拥住乱闻的姑娘,抬起她的下巴,郑重地再问了一次:“我很香?”
“嗯嗯,但是你为什么有两个啊?”说着还双眼迷蒙地盯住他的嘴。
好在她的理智还没有彻底失去,看着两个周期岁歪了歪头,天真地提出“能不能尝一下他”的问题。
“边明姌,离我远点儿。”周期岁终于忍不住皱眉,再一次摸向她的脉门,总算是在她丹田处发现了一丝粉红色的气。
边明姌挣脱掉他的手,在几番扭捏中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找准粉唇的方向就咬了过去。
边咬还边嚷嚷着“你好香,让我尝一口”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无奈之下,被啃的周期岁只能点了边明姌的睡穴,让她暂时睡过去。他抱起边明姌,打算去找学医的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