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3年农历五月十九，在连续了近半个月的高温之后，凤凰国的北方，鱼加加生活的破烂小镇终于降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我骟他祖宗十八代，终于下雨了。”还在午睡的鱼加加翻了个身，没好气地在心里骂道。她按掉手机的闹铃，非常不情愿地坐了起来，眼睛半眯着，显然还没有睡醒
怎么总是要起床的时候睡得最香呢？鱼加加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鱼加加现在住的地方时政府安排的，三年前，因为父母不顾她的反对坚持要生第三胎，她和父母大吵一架之后离家出走了。后来，儿童福利局的人找到鱼加加，在征询她自己的意见之后给她重新安排了新的住处和学校
鉴于鱼加加离家出走时已满十二周岁，福利局的工作人员当时给了鱼加加两个选择，被收养或是有条件的独自居住，鱼加加当然选择后者。十六岁以前她每个月还要去福利局报道一次而已，比起跟大人生活在一起好一万倍
她讨厌大人，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明明是想生一个男孩，偏说什么怕她们三姐妹以后被欺负。呸！他们做父母的是死的吗？看着别人欺负她们姐妹？明明欺负她们姐妹三个最多的就是他们自己。狗男女，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他们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鱼加加的脑子里依然时不时地响起那天和他们争吵时说的话
“你们一定要生码？家里已经快没钱了！”鱼加加愤怒的吼声整栋楼都能听见
“加加，你冷静一下，政府已经发了通知，凡是生三胎的家庭，每个月可以得到20000币的补助币够干什么？减减和我正在长身体，需要补充优质蛋白，20000币连我们一个星起的伙食费都不够！”鱼加加真是被这对没脑子的父母气到七窍生烟。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强壮的身体是多么可怕，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他们似乎屏蔽了鱼加加的提示，女人说道：“除了每个月20000币的补助之外，孕妇在怀孕期间可以住进高级公寓，坐月子的时候有专人伺候，最重要的是这些都免费
呵。原来是这样。
“为了这么点好处，你居然愿意生一个孩子？”气到无以复加的时候，鱼加加反而平静了，“你想过养孩子要花多少钱吗？如果政策真的那么好，为什么周围的人都不生？是她们傻吗
这对夫妇还真就觉得别人傻
“政府说了，补助还会增加的。”男人弱弱地说了一句
“跟你们说话简直浪费我的智商。你们都被政府骗了多少次了，还相信政府？猪都比你们聪明！”鱼加加忍不住再次吼了起来
“之前你为了5000币的二胎补助生了减减，五年过去了，政府给你加钱了吗？”鱼加加毫不客气地指出事实，“5000币现在最多能买10斤猪肉，还要在人家快收摊的时候去。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政府惦记女人的子宫，却不愿意承担足够的责任，反而乐见女人失去工作，认为女人回家更有利于提高生育率。男人乐见其成，因为职场上的竞争者少了，作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也更有面子了。哪怕月入只有50000币，也可以大言不惭地向全世界宣告：是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
男人和女人沉默了。鱼加加以为这次他们能听进去劝，结果第二天下午鱼加加放学回家发现女人已经收拾好东西住高级公寓去了
好家伙，原来女人已经怀孕了，自己从头到尾白费力气
鱼加加决定，从此自己没有父母。她立即开始收拾东西，本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一个书包就搞定了。然后她带着自己所有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下班回家的男人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轻快的背影
鱼加加晃了晃脑袋试图赶走瞌睡虫，可惜收效甚微。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下了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两点，再不出发下午上课要迟到了。鱼加加赶紧套上衣服出门
破地方，真是破。小区里的路面年久失修，每走几步就有一个水坑。鱼加加凭借自己灵巧的身形左右腾挪。走着走着，一阵恶臭扑鼻而来
“我靠，这么点雨居然把路淹了？”
鱼加加看着被水淹了半边的路十分无语，下水道的污水倒灌了。哎，鱼加加一手撑伞一手捏着鼻子走着，心想必须要想办法换个地方住
路又窄又破，现在还臭烘烘的，各种颜色的塑料袋漂浮在水面上。早知道是这样还是不下雨的好，哪怕路上都是灰尘和垃圾也比这强。鱼加加走了不到一百步，已经快被熏吐了
迎面开来一辆车，鱼加加靠边站了站，心想千万别溅到身上。司机似乎听到了鱼加加的心声，过水坑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几乎没有溅起什么水花。透过车窗贴膜，鱼加加看到开车的是一个大姐姐，心里很开心，祝你发财，姐姐
有一天，我也能在下雨天开车出门
没走几步又来一辆车，这次没那么幸运了，鱼加加躲闪不急被溅了一身臭水。鱼加加一时都呆了，她两只眼睛清清楚楚看到这辆车的速度本来很正常，在过水坑的时候突然变快了。也就是说司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特地踩了一脚油门，存心要溅她一身水
“去你爹的，敢故意使坏！”作为一个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鱼加加从小就对人性之恶有充分的认识。特别是男人，坏起来根本毫无底线。
鱼加加“啪”地一下收起伞，转头就去追车。杀千刀的，不给姑奶奶一个说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机可能没有发现鱼加加在后面追赶，因此车速并不快。突然，司机听见“嘭”的一声，——鱼加加扔了一块石头，砸中车后玻璃
司机停车下来查看——果然是个短命的男司机，精瘦精瘦的，像只猴子。鱼加加不明白，男人明明不适合开车，交通局却还要给他们发驾照，真是脑残
“是你砸的？”男司机冲着鱼加加没好气地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是又怎么样，但姑奶奶我不承认。反正这条路上的监控坏了
“我看到是你砸的，你还狡辩？”男司机伸出被烟熏成了黄色的食指指着鱼加加的鼻子骂道，“没教养的小杂种
呵，恶人先告状，这句话真是没说错。可惜你遇到的是我鱼加加，姑奶奶今天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鱼加加一个箭步上前，握住男司机的食指的同时，右脚使出了“断子绝孙腿”，男司机倒地大叫。
“啊——！”男司机捂着裤裆叫唤着，同时右手的食指呈现出奇怪的角度
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精神，鱼加加随手从地上捡起半块搬砖朝男司机面门上砸去
“救命啊——别打了！”男司机试图躲开鱼加加的板砖攻击。
鱼加加看到他这服窝囊的样子，越发兴奋了，举着搬砖问道：“谁是小杂种
男司机被鱼加加似笑非笑的样子吓破了胆，心里后悔出门前没看黄历。
“我，我是小杂种！”男司机赶紧回答道，生怕板砖再次砸下来
鱼加加笑了笑，“呵。”又是一脚，男司机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有人吗，救命啊！”无人回答。
“放过我，求求你——”男司机痛苦地说道，“我可以给你钱
听到钱，鱼加加眼前一亮，“多少钱
“二十万！车上有二十万，全都给你！”男司机生怕鱼加加反悔，“钱就在副驾驶座上！”
鱼加加果然在副驾驶座上看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十张两万面额的纸币年前，纸币的最大面额是一千。五十年前，纸币的最大面额是五千。现在，纸币的最大面额是两万
“你的命果然贱得很，才值二十万。”鱼加加把钱揣进兜里，确没有要放过男司机的意思
“我银行里还有钱，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把全部钱给你！”男司机下了很大决心说道
“不了，比起你的钱，我更想要你的命。”鱼加加不再和他废话，面无表情地拿起板砖拍了下去。
不知道拍了多少下，总之男司机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半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杀人原来这么简单。
接下来是处理尸体。鱼加加想到附近有一个湖，那里是完美的抛尸场所
鱼加加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于是打开后备箱想把男司机——的尸体放进去。你猜后备箱有什么？一个被帮助双手双脚女人和一个大登山包。鱼加加用手探了探，女人还有气，接着她拉开登山包一看，里面全是钱。鱼加加马上盖上了后备箱。只能把男司机放后座了
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大袋钱，是绑架勒索吗？
如果是的话，自己阴差阳错又做了一件好事
雨变大了，地上的血很快跟污水混合在一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至于那块板砖，被鱼加加在水里涮了涮扔到了一堆砖里
男司机下车的时候没有熄火，这下方便了鱼加加。鱼加加摸索了一会儿，车子往前走了起来
“我真是聪明，天生会开车。等过了十六岁生日马上就去考驾照。以后还要开飞机，快艇……”鱼加加美滋滋地想
后备箱里的钱起码有——嗯，操，居然估计不出来。鱼加加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等她把尸体处理掉，把这些钱据为己有，哈哈，成富婆了
呀，上课迟到了。算了，下午不去上课了。鱼加加拿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了一条语音：老师，我有点不舒服，下午不能去上课了。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不一会儿收到了回信：知道了，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老师，我爱你
这雨可千万别停啊！天姥姥助我
鱼加加把车开到了湖边。四下无人。她把后备箱的女人和钱拖了出来。她把车里摸了了一遍，只找到一把弹簧刀。她把男司机身上也摸了一遍，连内裤都脱下来看了，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脱掉男司机的裤子之后鱼加加看到他的睾丸已经碎了，鱼加加对这一幕很满意，自己的“断子绝孙”腿可不是白练的
既然你已经死了，趁着热乎，再为我做最后一点贡献吧。鱼加加展开弹簧刀，在男司机的大腿上试了试刀，所到之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鱼加加右手抓住刀，犹豫了一会儿，咬牙往男司机的肚子上扎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越来越快。到了后面根本没有任何章法，刀扎进去之后用力往下一带，像切猪肉一样。最后男司机的肠子流了一地
鱼加加关上车后门，走到湖边洗了洗刀。然后走回来打开驾驶室的门，松开手刹，甩上车门，站在雨中，静静地盯着车子。鱼加加这才注意到，这辆车没有挂牌子
在车顶没入湖水的那一刻，鱼加加体会到了一种叫做仪式感的东西。
这一把，值
女人还在昏迷，鱼加加和她无冤无仇，没理由害她也没义务帮她。最后决定把她仍在湖边自生自灭。不过鬼使神差的，鱼加加取走了女人脖子上的项链
鱼加加自言自语道：“不管怎么说，我算是救了你，拿点报酬两清
鱼加加背上包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湖边的女人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