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张起灵揉揉了太阳穴，看起来有些脸色不太好看
他总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昏，还有些许的疼痛，特别是后背上的某一处，似乎是让虫子给咬了，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到红肿热痛
或许他该考虑来给教堂除虫了
灰蒙蒙的天开始亮了，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透出来，带走了多余的水气，让湿润的土壤发散着一股大雨过后的土腥味
在今日的弥撒过后，神父和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教堂需要整修一段时间，大家这段时间暂时别过来做弥撒，只要是信奉天父之人，在家里祈福祷告就可以了
这几天接二连三地发生野兽伤人事件，大家也都能理解神父的顾虑，教堂的四周毫无遮蔽物和栅栏，让野兽轻轻一跃就能进入了教堂，的确是需要修缮一下
张启山站在人群之中，听见了这一个对他而言的坏消息后，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眼神也阴暗深沉的吓人
神父在此时抬眸看了他一眼，一瞬间，张启山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戾气，锋利的眉眼变得柔和，眼底的情绪也给沉淀了下来，只是下意识地不断摩挲着他手指上的戒指
张起灵的眼神扫过他手指上的戒指， 眼眸一闪，伸手松了一下自己领口上的白色罗马领
看见神父又在碰触着，那一个系在他脖颈上，象征他对天父之贞洁的罗马领时，张启山的眼眸不禁闪过了一丝的不悦，还有微不可察的嫉妒
背对着阳光的神父忽然地笑一笑，他的微笑让人惊艳，狭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意外的有种狡黠之意味
张启山只觉得这一刻的小神父，露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忍不住用着痴迷又灼热的目光，望着让他心醉神迷的男人
在张启山灼热的视线下，张起灵的耳尖迅速红透了，他不太自在的扭开头，深吸一口气
看见他貌似害羞不自在的反应，张启山没有收回了目光，反而越发的专注
张启山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张起灵，看着他的脸从脖子处，开始往上瞬间红透了那白晢的肌肤，张启山的心里一下子便充满了一股古怪的满足感
张起灵双颊微微泛着红晕，抬眸想要和张启山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工匠汉斯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们无声的交流
张启山看了一眼汉斯，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杀意
工匠汉斯自告奋勇地说，自己可以免费帮神父修缮教堂
闻言，张启山眼中的杀意越发的浓郁
这里是他的领域，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擅动者死
就在张启山动了杀心之时，张起灵轻轻地扫了他一眼
而一旁的镇长开口道：“天父不会允许神父平白无故的接受你们的贡献，就让他自己一个人负责修缮吧，更何况最近这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神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为难的看了镇长一眼，镇长看懂了神父的眼神，代替他开口道：“若是野兽再这样凶残下去，教会那边可能要考虑让神父离开这里了
张启山听见镇长这番话之后，顿时急了起来，想要开口劝阻神父，可是汉斯又抢先的道：“亲爱的神父，你可千万别这么想，野兽只是一时的，可是我们不能没有你啊，镇长，你帮我们劝劝神父吧
张启山再一次的被人打断了自己与神父的交流机会，他简直就要克制不了自己的杀意，手指转动戒指的速度也开始加快了起来，他心里想着该要如何杀了汉斯
张起灵浅浅一笑的道：“放心，镇长只是说说而已
汉斯听见神父说他只是说说的，便松了一口大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可千万不能离开了我们，要不然我们要上那去找像你一样包容着大家的好神父呢
“若是这野兽能听话一点就好了。”张起灵微笑的道：“我多么希望这个野兽可以听我的话，不要时常狂性大发的攻击人
汉斯觉得神父在异想天开，他哈哈大笑的道：“若是野兽能听人的话，那就不是野兽了，而是被驯养的恶犬
张启山情绪有些激动，他忍耐不住地插话问道：“神父你不怕野兽吗？或许你会想要驯养一头只属于你的野兽
对于他这奇怪的问题，张起灵垂眸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凝视着张启山，浅笑着道：“也不是不可以，若是这野兽能够只听我一个人的话，那么我一定会叫牠，乖孩子
听见神父用着清冷又温柔的嗓音说出乖孩子这个词
张启山的脑髓和头皮瞬间一麻，颤栗感从脊椎衍生到了鼠蹊部，仿佛有人捏着了他的灵魂，仔仔细细的上下揉搓了一番，让他瞬间颅内高潮了一次
他呼吸不由得加重了一些，声音有点黯哑的继续追问下去
“亲爱的神父，你喜欢什么样的野兽？听话就好吗
张起灵没有对他奇怪的问题感到大惊小怪，反而认真的回答道：“听话，忠诚，不会咬我
说到最后一点时，张起灵不由得笑了出来
张启山看着他的笑容，同时重复了一遍：“听话，忠诚，不会咬你
一旁的汉斯和镇长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善意的嘲笑声
镇长好笑的说着：“神父，你这说的不是野兽，我看是德国军犬吧
张起灵听见镇长的话，他配合的点了点头：“也许
在场的几人都以为他是在说笑，只有张启山把神父的话当真了
说笑声过后，众人纷纷和神父道别
张启山留在最后一个，临走前，他依依不舍的看着神父
张起灵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亲爱的，神父，你真的会愿意饲养恶犬吗？哪怕他咬死过人？”张启山犹豫了一下之后，忐忑不安地对着神父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着什么
这时候的他，没有杀人时的狠戾与凶残，他只有一颗热诚又谦卑的心，用着充满爱意的眼神等待着神父的回答
张起灵定定地凝视着他，眼神充满了包容的道：“是的，我愿意
这短短的一瞬间，让张启山的心像是从高空坠落，又飞起翱翔，他如同喝醉了酒般，脸上一副醺醺然的表情
张起灵只觉得自己感到了一阵好笑，他摇着头看着张启山踩着不稳的步伐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