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期开学不过一周，张老师便通知秦桐野到那个公寓去兼职，每周只有一节课，三个小时连堂。
秦桐野背着书包按响1207的门铃，听着里面的脚步声，很轻，应该是个女生。
原木色的门被打开，露出门后那张白花似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朝秦桐野笑。
“来了？”
“是你。”
秦桐野看着陆曼曼，只觉得像梦一样。他周身不自在起来，却又有些火，这个辅导机会就像是她的故意怜悯，如同施舍一般，“那两万块我会尽快还给你。”
“都说了那些钱不用着急。”陆曼曼将门打开，招呼他进屋，“再说了，你给我辅导功课，也算是还钱了。”
秦桐野沉默着进屋，瞄了一眼屋里的家具，奶油色为主，带着些光泽感，像是新置办的，而且……一看就不便宜。他跟着陆曼曼到了书房，掀着眼皮看了眼桌子，上面只有台电脑在放网课。
“你有什么地方不清楚？我们今天来解决。”
陆曼曼却没回他话，她坐在椅子上盯着秦桐野看了很久，问了句和学习不搭边的话，“你奶奶怎么样了？”
“她……”秦桐野没想到她会问这事，清了清嗓子别过头，“奶奶度过了危险期，现在在家休养。”
他听到她轻声笑出来，有些不明所以，下一秒又听到陆曼曼说，“那就好，如果你要预支工资也可以和我说。”
“嗯。”他的眼睛实在不知道该落到哪里，扭头看着地板，却看到陆曼曼没穿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她的脚很白，脚趾像一颗颗珍珠，秦桐野逼着自己视线移走，却又用余光偷瞄她，“陆小姐，开始上课吧。”
陆曼曼应了一声，把那节网课的进度条又拉到最前面，“这物理真是学不懂。”她撑着下巴看他，眼里带着细碎的笑，“听张老师说你物理很好，教教我呗。”
早就准备好的草稿纸被推到秦桐野面前，那些题他一看就会班里也有女生借着问题的幌子找他搭话，但那会儿他都没耐心理会，可陆曼曼一说他便想把这些题都给她好好讲一遍。
秦桐野捏着笔在纸上写公式，期间手肘碰到陆曼曼的手，他头回知道女生的手可以那么软。他耳朵微红，浑身都发紧，透露着不自然，“陆小姐，你听明白了吗？如果没有明白，我就再讲一遍。”
“明白了。”陆曼曼其实早就懂这些题，但两人头回私下相处，她还想维持些形象。她扭头去看秦桐野，有些惊讶，“你脸好红。”说完便反应过来，捂着嘴偷笑，“秦桐野，你害羞啦嗯。”细不可闻的一声从秦桐野嗓子里发出，他喉咙像冒出团火，烧得说话都不利索，“我去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