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的第二天傍晚,他发烧了。其实他已经感冒了很久,喉咙痛眼睛红,病得可怜兮兮。他太瘦了,骨骼上贴着一副薄而匀称的肌肉,没给自己留一点脂肪过冬,他对着镜子皱眉说要上镜的,没办法,三十多岁还一张圆乎乎的娃娃脸已经足够难为情。
现在烧起来了,眼下的肌肤泛起粉色,横跨过鼻梁,这张脸显得比平时还要幼态。
病后的这几天他小气了很多。不接吻不拥抱,讲话时偏头错开鼻息,连杯子都要抢走不给人用,推倒他是我别无他选。
但把他的手捆在床头就是全无必要了,他已经烧到迷糊,昏昏沉沉地倒在枕头上时喉咙里也只是溢出一声闷哼,花了十几秒才弄清状况。
我真的病了,他说,你要是也病了怎么办,我们谁照顾谁啊。
我才不在意他会不会传染给我。如果他换个理由,哀求我他现在经不起折腾,做爱可能会两眼一黑晕过去,也许我会觉得心软,把他捆得舒服一些。
我已经被你传染了,喉咙痛了一天,我随口编完,就急切地低头去亲他的嘴,告诉他既然都病了,不如一起出出汗。
他比以往都轻易地被我撬开牙关,口腔烫得我体温都要跟着升高,我捧起他的脸向上抬起,舔过他上颚和牙齿,再和那条漂亮的舌头搅再一起。他的脸也好烫,这两天疏于打理的胡茬轻轻蹭过我的掌心,在接吻时磨痛我的唇角,我的大腿贴在他的腿间,发现到他在这场亲吻中硬得轻而易举。
我伸手探进他的衬衫,从腹部开始抚摸,那些线条流畅的轻薄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在我手中起伏,一路摸下去,握住他宽松睡裤里的性器。
连这里都发烧了,直挺挺抵住我的手心,在缓慢的揉捏撸动中完全充血。他开始有些喘,不顺畅的呼吸让他的喘息发黏,从嗓子里带着热气哼出来。他已经被亲得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晕头转向,不再以他引以为豪的肺活量反击,居然在这种时候问我为什么感冒了鼻子都不堵。
我往后退一些才看清他的眼睛,与此同时也看清了他有些红肿的嘴唇,和我们唇舌相交时勾出的水丝。他眼角的红像从烧红的眼眶里漫出来,显得眼睑好薄,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我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然后向后扶着他的胯骨坐了下去。
进来的那秒他仰起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真的比平时更热,也比平时更让人冲动。我几乎迫不及待地动起来,这让他试着挣脱了一下手上的束缚,却只有腕骨撞击在床头发出一声闷响。
我看着他那双亮却失神的眼睛,索性用放在床头的领带将它们也蒙了起来。
我想他要问为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在黑暗中难耐地向上摆了摆胯骨,更紧地和我贴近。他全身很快地泛起了粉,被按在情欲中很轻松地被操出了汗,胸口,脖子,脑后的头发好乖地黏在脖子上。
我把他的衬衫彻底解开,露出那片粉红色的胸肌,汗珠在上面像露。脱他衣服时太急切,指甲划出的两三道红痕几近艳丽地随着胸口一起喘息。
更可爱的是脖子,因为缺氧的大口呼吸而肌肉绷紧,青筋毕露,却因为皮肤上暧昧的颜色而显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忍不住咬住他的侧颈,从跳动的血管一路亲吻到锁骨。发烧似乎让他更深地溺进了快感里,身体更敏感但是反应慢半拍,自己费劲地顶着胯在里面磨,上下起伏着迎合我的动作。
我也在这种幸福中发晕,滚热的快感一浪一浪顺着脊椎升起,眼前只看清他的身体,耳朵里也只留下他的粗喘,像在浪涌中缠在一起。接着我听到他说,把眼罩摘掉吧,我想看看你。
我抬手摘掉他的想和他接吻,他却在我靠近的一刻主动仰头亲了上来,一碰到嘴唇就伸舌头,失去主导权失去安全感的快感让他有些不管不顾,连眼睛都不闭,垂着眼看着我。
而我像他一样依赖着我们的肌肤相亲,依赖着他连视线和性器一起追着我的这一刻,所以在他说想抱我的时候,并没有解开他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