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診療室後,打開筆電開始工作,卻怎麼也無法專心,感覺時間流逝的無比緩慢,遲遲在下午徘徊不肯前往夜晚原來一件事在心裡鯁著這麼難受,真是要瘋了
潔世一的訓練也不是很順利
方才和千切談過後,總覺得有某種未成型的想法在腦海裡盤旋,使他無法專心
「潔,你怎麼了?」凪用掛在脖頸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一直分心。」
「不,沒什……」潔忽然收聲,然後一聲不吭的盯著凪。
「幹嘛?」凪被看得渾身發毛。「別那麼盯,好恐怖。」
「你個一米九的大男人有什麼好怕……算了,喂,我想拜託你件事可以拒絕嗎?」
「好歹也聽聽是什麼事吧!混帳天才
「唔……六點算不算晚上?啊不對,他說要吃了晚餐才過來
你不斷地在診療室裡來回踱步
要是有個人陪你說說話也好,分散注意力,時間應該一下就過了,偏偏今天剛好沒人來
「晚餐、晚餐……啊,我好像也該吃飯了。」
「冰箱裡好像還有上次買的甜甜圈,就吃那個好了
「什麼?!我才不要
「你先聽我說原因
潔一把抓住想逃走的凪,威脅道:「我都配合你那麼多次了,你就幫個忙應該不過分吧你先說原因。」凪嘆了口氣
這下潔反倒有些難以開口,醞釀了一下,才吞吞吐吐道:「我只是……想確認。」
「確認什麼?」
「我是不是喜歡男的
「不是……等等……」凪有些頭痛。「你不是喜歡小花嗎?說好的情敵呢?」
「我的確很喜歡花火,但是……」潔支支吾吾,滿臉的不安。「我不知道……我最近常常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我想確定跟你做的話會不會也有那種感覺。」
凪瞇起眼。「什麼意思?奇怪的感覺……不是對小花嗎
潔更加不安了
凪看他這副樣子,頭更痛了,煩躁地抓了抓頭,思索片刻,最後嘆了口氣你不能去找別人嗎?我答應過小花,不和別人做的。」
「可是,做過的人裡,只有你不喜歡我
凪頓了一下,而這反應被潔收進眼底
「該不會……你還沒告訴她
凪沉默了,而潔勾起得逞的弧度
「雖然我很不想這樣說,不過……如果你想要我保守秘密的話,就和我做吧
看凪一臉糾結,潔又補充了句
「就這次……我保證
結果冰箱裡並沒有甜甜圈,似乎是被哪個嘴饞的傢伙偷吃了
「八成是小廻吧……唉。」
「嘆什麼氣呢,聽著心情都變差了
最近聽熟了的聲音自背後響起,你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米歇爾,難不成你很喜歡我?」
「什……!少往臉上貼金了妳!我只是在抱怨!抱怨懂不懂啊?」
「是是是。」鬧凱撒多少舒緩了你的煩躁
「米歇爾,吃晚飯了嗎?我正要去買飯呢,要不要一起啊?」
「不要一口一個米歇爾,聽了就煩。」
「我偏不~米歇爾、米歇爾、米歇爾~」
「你
「來啊來啊、打我啊
你又扮鬼臉又哼著歌,把凱撒氣得夠嗆
就這樣鬧著鬧著,你也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喂,這是哪裡啊?」
「我也不知道。」
「嘖嘖,都在這裡訓練那麼久了,竟然還不知道
「妳的語氣一定要這麼欠揍嗎?」
「地圖~地圖在哪呢?」
「別不理人啊
「我們好像真的迷路了?你有帶手機嗎放在房間充電。」
「唉,真是不能指望啊。」
「囉嗦,妳不也沒帶嗎
沒辦法,你們只好隨便瞎走,指望遇到個人能問路,偏偏走了許久連點聲響也沒聽到,而且總感覺越來越人煙罕至,有種毛毛的感覺
你默默往凱撒靠近了一點
「幹嘛?」凱撒立刻發現,並且毫不遮掩的直問。「離我遠點……嗯?」
察覺你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他用一種驚奇的語氣道:「妳該不會在怕吧?」
「囉嗦……才沒有?」
「哇,那妳就滾遠點啊,啊,前面剛好有岔路,我們分開走我錯了
你認慫的樣子太少見,凱撒只愣了片刻,之後立刻像機關槍一樣開始鬧你鬧個不停
瓜啦瓜啦的,吵死了。你煩躁的心想,同時又有點慶幸凱撒發出的噪音讓周遭顯得沒那麼可怕幹嘛?還怕呢?」凱撒說累了,停下清了清嗓子。
「就說我沒怕……等等
一陣極細微的聲響敏銳的被你捕捉,你示意凱撒安靜,隨後一點點的往聲音的方向接近
「我什麼也沒聽到啊?」
「噓,閉嘴
你躡手躡腳的靠近,你也無法解釋為何要這麼小心謹慎,只是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你和凱撒終於找到聲源的房間。
你們一上一下的貼在門上,細聽裡頭的聲響喂,就算是和我,你擴張的也太隨便了吧?這樣進去會撕裂啊啊,抱歉她一不在,你真是連裝都懶的裝……硬得起來嗎?別又軟了我努力……你……自己擴張你這傢伙
房內陷入一陣沉默,沒多久你便聽到細微的水聲和拍打聲,似乎是玩弄後穴和撸管的聲音
你的額頭滲出一層冷汗,抬頭看向凱撒,發現他也是一臉慘白
……也是,聽喜歡的人和別人做這種事,就算知道也會很難受吧……咦
你還來不及探究一閃而逝的奇怪心情,房內又有了動靜嘶……你放鬆
「我已經努力了……你倒是幫忙一下啊
「讓唧唧挺起來就是我做的努力了……你快點……不然又要軟嘖
接著一陣窸窸窣窣,似乎是換了個體位好了,你快點進……嗚
那聲悶哼讓一切猜想變成了現實
尤其是你和凱撒,聽過那麼多次,絕不可能錯認
房內又是一陣沉默,只剩下肉體拍打的聲音
似乎做的相當狠,悶哼聲不斷,還不時能聽到細細的嗚咽
突然,房間裡的聲音停了
你像是終於解除了石化魔法,一把拉住凱撒,隨便找了個方向匆忙跑走
凱撒也一路任由你拉著,不反抗也不說話
你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走、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站在那聽。
一切都太混亂了,你什麼也無法想
就這樣心亂如麻的亂快步走著,竟回到了熟悉的路是臥室。」你終於開口道要來嗎?」
「啊
好像有點奇怪,但也無所謂了,你坐在凱撒房間的床上,木然的抱著枕頭發愣
「不餓嗎啊?」
「妳,剛剛不是說要去買飯喔。」你都忘了
被凱撒這麼一提醒,你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休息一下……再去,好了。」比起餓,你更覺得累,不是睏的那種。
「妳想吃什麼,我讓內斯去買。」凱撒說著拿起手機。
「啊?不,不用
「趁我好聲好氣的時候,妳最好趕快說,否則就算他買鯡魚罐頭妳也得吃下去。」
「別這樣,日本是海鮮的民族,區區鯡魚就拿來威脅是對大和民族的汙辱
「難道德國人不吃海鮮嗎
「好吧,現在似乎不是開玩笑的好時機,我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好,不要再那樣看著我了,我不吃鯡魚,正確來說要吃也不是不行,只是必須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好我錯了,我要米飯,飯類的食物隨便什麼都行
凱撒走到一旁撥通電話,你則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倒在柔軟的床鋪上
掛掉電話後,他對你道:「你是打算睡覺嗎?」
「你的床為什麼特別軟啊,是賄賂了嗎?」
「為什麼妳知道別人的床是怎……好,我不該問這個,我只是買了我喜歡的品牌,當然是自己掏錢。」
「嘿,我知道我們剛剛一起看了沒齒難忘的畫面,但你不必那麼小心翼翼,應該是我安慰你才對,你喜歡潔,而我和凪只是炮友
你躺在床上,抱著抱枕,試圖打開天窗說亮話
沒想到凱撒反而皺起眉
「妳真該看看妳現在的表情。」
「什麼表情?」
「活像世界末日,更糟的是妳試圖用微笑來掩蓋,但是看起來並沒有比較好好,聽著,也許我是受到了衝擊沒錯,但那是因為凪曾經答應我只和我做,我只是為他的違約感到震驚。」
「不,妳的表情在說,妳喜歡凪,妳為他出軌般的行徑感到受傷。」
你用斬釘截鐵的語氣道:「我才沒有。」
「妳有,我早該注意到,妳裝作一副玩很開的樣子,但根本只和凪一個人做。」
「我也和潔做過!」
「凪在旁邊吧?妳有單獨和別人做過嗎?嗯
看凱撒一臉肯定的樣子,你實在很想否定他,可偏偏他說的都是事實,你無法反駁,除非你說謊沒有,不過!」
「嗯哼?」凱撒挑起眉,示意你繼續說下去該死,我找不到話來反駁你,但這不能說明我喜歡凪,你還沒說服我。」
「我也沒打算說服妳,不過妳可以留下來吃完飯再走,內斯買了咖哩飯
你在房裡用完了餐,邊吃邊和凱撒打嘴仗,這似乎已然成為你最新的娛樂
「雖然你不承認,你今天對我特別好,老實說有點噁心,希望明天見到你的時候,你不要有那些噁心的顧慮。」
「不用說兩遍『噁心』,我只是秉行我的紳士原則,畢竟妳再怎麼說也是個女的。」
「什麼原則?當著淑女的面把紅蘿蔔挑到蓋子上這兩者並不衝突。」
「是嗎?那就讓好心的淑女來幫挑食的小米歇爾吃掉紅蘿蔔吧
你夾起紅蘿蔔,俐落的丟進嘴裡
凱撒似乎很想證明自己的紳士。「妳還記得妳都對我做了什麼嗎?在我的水壺裡灑鹽
「那是在幫你補充鈉。」
「偷走我的毛巾
「那是因為它太臭了。」
「在我的置物櫃裡塗鴉
「環境美化,例行公事。」
「偷扯我的馬尾、拿小剪刀剪了一刀
「嘿!我以為你沒發現!」
「我當然發現了,我感覺神經又沒壞!」
「頭髮上可沒有神經。」
「那不是重點……我還請內斯幫我修齊我的頭髮,甚至說服他不要去調監視器揪出犯人是誰。」
「難怪隔天你的頭髮形狀就回復正常,我還以為是德國人的生長速度特別驚人。」
「妳到底對德國人有多少偏見?」
「沒有啊,我只是對你有偏見而已
透過漫無目的的閒聊,你們似乎坦承了不少。至少在惡作劇的部分,你承認他還是挺具紳士風度,跟自己比起來怎麼了?像想去大號的孩子一樣坐立不安的。」
「竟然對淑女說大號,你個糟糕透頂的紳士。」
「那只是一種比喻……所以?到底怎麼了。」
「你知道嗎?你的觀察力真的好到很噁心。」
「不要再用噁心這個詞了,轉移話題的方式真粗劣
你發現凱撒越來越難打發了
為了證明你不是在轉移話題,你只好道:「……只是等等預約了選手做檢康評估,我該走了。」
「誰?凪?世一?」
「好一點,是潔。」你開始收拾餐盒。「你要跟來嗎?離不開潔的小米歇爾?」
「米歇爾就算了,可不可以不要加上『小』?算了,我就不去了,當然,如果妳害怕的話,作為紳士我也不是不能陪妳去。」
「少來了,你這還沒斷奶的足球巨嬰。」
「我是說真的,妳這還在青春期的彆扭少女你狠狠地瞪了凱撒一眼。
「哪個字?青春期?少女?」
「你知道是哪個,別再逼我說一遍,否則我就趁你睡著溜進你的寢室割下你的馬尾。」
「妳幹嘛看我的馬尾這麼不順眼?」
「也沒有,主要是能賣個好價錢,很多地下球迷想要。」
「妳怎麼知道的
你拿好東西,大步走向房門,最後回過頭,丟下一句。
「總之,不要自以為了解我,也不要試圖跟任何人散播你的猜測,否則我就在你的馬尾上黏口香糖。」
「妳到底幾歲了
砰
疾步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你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潔世一、凱撒米歇爾、凪誠士郎為什麼,有種仍在夢中的錯覺?
還是說,這其實不是錯覺
你忽然殷切的希望,這只是你的大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