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水开车回营地,两人一路无话。若不是元平突兀的一句质问,这场沉默或许仍然没有尽头。
“你有必要跑那么远?还是说如果没有人找到你,你死在这地方也无所谓?就像你
妈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元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然而他并不想道歉,否则就是告诉李木水他曾经侵犯了她母亲的个人隐私。现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欠缺教养是不是有点太迟了,元平悻悻地环抱双臂,顺着座椅靠背向下缩了缩。
“或许吧。”李木水没有看他,双眼凝望着前方的路面。
“或许……?”元平直起腰,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木水,“你还真想死?”
他还是头一次听有人这么轻描淡写地谈论死亡,今天能找到她完全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个运气好的人,凭她自己想要走回营地是不可能的事。可万一他就是没能找到她呢?元平一路上都不敢想的最残酷的后果,在当事人自己看来却毫无分量。
见她不说话,元平继续激烈地辩论下去。他有些慌张,显得语无伦次起来:“你知道为了找到你我花了多长时间吗,现在你告诉我你想去死,你真的想都别想。你是因为缺钱……还是因为学习太辛苦,你告诉我,这些难道是很难解决的事情?”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动作殷切:“你需要多少钱,十万,一百万,一千万?送你一套房够不够?以后你可以跟我住在一起,我所拥有的你都可以拥有
李木水踩下刹车,越野突然地停下。元平由于惯性而身体前倾,长发披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他想要拨开眼前的发丝,却迟迟不敢下手,因为他知道李木水在看他,而他无法面对这样的目光。
“你理解错了,元平。我从来没有说过想去死,但我会平静地接受死亡。死或者活都可以,这件事对我来说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你懂了吗?”
“我不懂,”元平的嗓音平添一丝颤抖,“我真的不懂你,李木水。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应该说你想活下去,这世界上总有什么东西,什么人是值得你活下去的。你不是说你喜欢石头喜欢沙子?那就为了它们活下去啊。”
“支撑我活下去的那件事,就在刚刚完成了,现在我已经没有遗憾。”
“那就当是为了我,行吗?”
李木水看向说出这句话的这个人,她从没想过元平这个人会说出这种话,以这样一副近乎哀求的表情与目光。她本想说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为了你活下去,可看着他的眼神却不忍心开口。那真是一双很美的眼睛。
她的喉咙滚了滚,再次发动越野,朝营地的方向行驶。
两人到达目的地,李木水将车停稳,元平便立刻头也不回地下了车。领队和其他一众人等在门前,看到元平冷若冰霜的一张脸,不约而同地打消了上前嘘寒问暖的念头,只是一窝蜂围到李木水跟前来。
李木水诚恳地向每个人道歉,最后她虚心地低下头,看起来像是能够接受所有指责的模样。领队原本想要不留情面地批评她一顿,看到她异常疲惫苍白的脸色,提醒了两句也就作罢。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向楼上走,身后忽然传来兴奋的呼喊声:“好像下雨了!”
下雨了……吗?
这还真是百年难遇的一天。
李木水回到房间,元平闷闷地躺在床上,将自己裹在被单中,远远看着就能感知到他已经忍受到极点的情绪。她掀开帘子走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房间,深吸一口气,换下身上沾满风沙的衣物。下一步大概就是躺上床铺睡觉,然而直觉告诉她这一天不会那么简单地结束。
身后的帘子被人用力掀开,那哗啦的一声响让人与窗外的剧烈风声混淆了。李木水回过头看到元平站在她面前,一只手紧紧捏着那帘子,在他手下像是拧成一股麻绳。
“我睡不着……”元平红着眼框说,“看不到你,我睡不着
李木水身后的窗沿,被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湿,密密麻麻的雨点于瞬间汇集成一条向下滚动的河。这里是撒哈拉,全世界最不可能降雨的地区,在一天之内拥有了成千上万条河。
有风带着雨一起从窗外向李木水奔来,掀起她的长发和裙子,多么潮湿而温暖的一阵风,而她的样子像是要随着这场风雨一起归于尘土。
元平本能地想要上前抱住她,像抓住儿时飞上天空的氢气球。他伸开双臂环绕她的脊背,而她太瘦,让这触感也显得不太分明,直到她也轻轻环抱住了他的。元平不知道作何反应,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于是没有抱着得到回应的期待。可她这么做了,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换句话说,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李木水踮起脚,一只手插进元平的长发,将他向她的方向引导。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而她不介意给他,这并不是什么会带来损失的一件事。而且她承认今天他说的那些话讨了她的欢心,她可以给他一些奖励,条件是让元平再在她面前多展露一些更加卑微,更加讨好的模样。
元平被含住舌头,很轻的一个动作,带着水的细微响声,被雨声覆盖就再也捕捉不到,他却听得分明。她碰了他,因为这个人是李木水,元平先是快速地勃起,随后想要满足地流泪
停在这里真是抱歉,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