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文宣侯府的百花宴,侯府一派繁荣气象,只见假山上怪石流水,石桥边翠柳夭桃,焚妙香,奏琴音,谈笑皆是王孙贵胄,往来并无白丁平民
亭台水榭中已备好了香茗茶点,以供客人玩赏百花之时品尝解乏,侯府的丫鬟们往来穿梭,招呼着先行到来的贵人
徽云也是早就到了的,径直绕过花园去了戚如湘的院子,在一众姊妹中,她与这个表姐最合得来
然而她却发觉今日如湘似闷闷不乐,镜中映着她的凄苦面容,倒是白费了这些绫罗首饰的妆点
“怎么?怕见着太子哥哥吗?”徽云猜测道,这百花宴便是为了他二人而办,如湘若没有那个意思,倒还真的有点发愁
“不是,太子又非猛虎豺狼,怕他做什么?”如湘摇摇头,勉强笑了笑,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遂又故作轻松道:“这屋子里太闷了,不如我们也出去吧,不要浪费了这般美景才是
徽云虽瞧出她仍旧有心事,但也不再追问,只同着她一起到了花园
众人见她们来了,纷纷行礼后都凑过来攀谈,徽云一向应付不了如此场面,寻个借口与鹊枝躲到了一处僻静角落,如湘则与她不同,深谙应酬之道,因此那一群贵女都极乐意与她相交
徽云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抬起头左右顾盼,却没发现一个相熟的人,三哥脚伤未愈是不来的,太子哥哥要处理完父皇派给他的折子才能脱身,至于小苏大人,他为何此时还未现身
鹊枝见她张望,笑了笑问道:“公主可是在找小苏大人
今日出宫时,公主吩咐她带上《黄公帖》,便知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
“切莫胡说,我只是看看那对面开得正好的花儿罢了”,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她怎好承认这些女儿情态,面上一红便垂了头自顾自饮茶
鹊枝笑而不语,不消片刻,她忽的贴过来,对徽云附耳说道:“公主你瞧那边是谁
徽云沿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真是苏明时,他今日一席天青色云纹长袍,金冠玉带,朗朗风华,周身光彩如华月升岫,天姿神骨不过如此
他一来便有三五贵公子围着他寒暄起来,小姐夫人们只是朝他略望一望,并未上前搭话,毕竟谁人不知苏家二郎乃是皇家看中的驸马,与公主比起来,世上的女子皆成了蒲柳之姿,倒也不必来自讨没趣
“小苏大人,公主有请”,鹊枝得了徽云的命令,在一众人之间请他过去叙话,摆明了他二人关系非同寻常,旁的人都羡慕他好福气
可只有苏明时自己清楚,他对公主只有敬意,并无爱意,这滔天的福气于他又有何益处呢
“臣参见公主,公主千岁”,他朝着徽云行礼,徽云免了他的礼,请他对面而坐,将那本《黄公帖》放在他面前
“这帖子借了许久,总想着物归原主,却总是不得见小苏大人的时机”,徽云说完,见他没反应,又继续道:“黄公的字实在难练,我习了许多也还是没有长进,不得要领,太子哥哥总是夸你字迹犹如走龙飞凤,算是翘楚,不知道小苏大人能否为我指点一二呢
也不管他答不答应,鹊枝已将徽云临摹的一张花笺纸拿出来给他过目
他无法,只得细细看了,给出几点建议
徽云经他一提点,还真有些醍醐灌顶的意味,果然太子哥哥说得对,当今大魏年轻一辈怕是再无出其右者
想到这里,不知怎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三哥的模样,忆起那晚他翻窗而来,两人倒在榻上,他抱着她说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若是三哥五年前没有去宁州,他定然要比苏明时更加出挑的公主?”苏明时唤了她好几声,徽云才回过神来
原来方才他是说黄公的字确实不适合姑娘家临摹,改日他可送些其他大家的字帖给她,分明这是个好机会,可她却不知为何拒绝了,“不必麻烦小苏大人了,三哥运了几百本字帖进宫,只怕我习到花甲之年也是习不完的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宁王殿下?”既提起高憬,苏明时便随口一问
他与高澋幼时也是相识的,只不过那时的高澋沉默寡言,除了徽云,极少见他与谁有交情,因此他并不了解高澋,只是近几年听闻了许多他在宁州的荒唐事,慨叹人多易变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亭子外传来熟悉的轻佻声音,“是谁挂念本王?这样热闹的宴会本王如何能缺席-----------
快用猪猪砸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