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对于宋人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
东京城里,即便是最穷的人,也要在今天买新衣服、置办饮食、祭祀先祖。官家更是要南郊祭天、接见使者、举办朝会……
现在么。
赵桓垂下眼,看着一心一意陪着他包馄饨的赵念罢了。
虽然享受不到百味馄饨,但是能吃到女儿亲手做的也足以。
就是这个噪音——他不明白,赵念为什么要一边唱歌一边包馄饨。
赵桓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只知道她唱得异常跑调。
对于赵念来说,即便跑调,她也要唱,而且唱得很开心:就像即便生活得这么艰难,她也一定要把日子过得漂漂亮亮一样。
毕竟,她又不是自己一个人过。
身边还有个赵桓呢。
赵念不会下馄饨,就由赵桓代劳。煮好馄饨,赵念先盛了一半给看守的宗室。
强壮高大的女真汉子看着小姑娘天真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好耶。
赵念雀跃地想。
明天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食物啦!
她高高兴兴地回来,看到锅里剩下的馄饨,有些犯愁。
这么点东西,怎么够两个人吃呢。
“我不吃,”她摇摇头,挡住赵桓的递过来的碗,“我不喜欢这个。我等着明天吃别的。”
只要她给看守人东西,对方一定就会给价值更高的回礼,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但是你现在不吃晚饭,夜里会饿。”
“不要,”赵念说,“我就不吃。”
赵桓见拗不过她,只得自己盛了碗馄饨,慢吞吞地吃着。
赵念吞下口水,跑到外面去了。
她一边想着我今天恐怕要做一回苏武,一边把雪往嘴里塞。
一只大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赵念抬起头来。
对方提起她放到自己的腿上,从碗里舀了剩下的一只馄饨递到她嘴边。
她知道这样亲昵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因此不由得颤栗起来。她想要挣脱男人的禁锢,但是缸里的米面早就已经见底,倘若因此触怒他们,恐怕明天就没有食物了。
赵念在吃馄饨的时候,女真人一直在舔咬她的脖颈。
从雪地里打了个滚,让雪花粘在湿润的皮肤上,赵念才回到屋子里去。
她看到赵桓正在发呆,就走过去,用手指撑起他的嘴角:“冬至是个快乐的节日,爹爹要快乐起来啊。”
哦,快乐。
赵桓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他把赵念抱起来,放到土炕上,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这是在这里唯一可以得到快乐的东西。不然长夜漫漫,要怎样熬过去呢?
怀念故国吗?还是幻想着能够重新在踏上宋朝的国土?被那个冤杀岳飞屈膝主和签订绍兴和议的人接回去?
太荒谬了。
还是做爱比较实在。
赵念主动揽住他的脖子,贴上去拥抱赵桓冰冷的身体。
赵桓吻了吻她的眼睛。
赵念有一双很漂亮的眉眼。那是她浑身上下赵桓最喜欢的地方、也是最不像他的地方。
他轻轻摸着赵念右眼角那道浅浅的伤痕——那是他无意中造成的,差点害得年幼的女儿失明。
他把赵念推倒,然后开始进入她的身体。
外面是女真人喧闹笑骂的声音,屋子里只有被搅动的水声。
“舒服吗?”
“嗯……舒服。”
不管肏得多深,赵念都极力地去迎合他。她凑上去索吻,但是被赵桓躲开了——他刚喝完药,怕苦到赵念。
他牵起她的左手,在外侧那一点褐色的小痣上留下一吻,然后把头埋在她的肩上,鼻尖抵着血管,静静感受她的呼吸。
赵桓忍不住轻轻咬她的皮肉:被他所创造的孩子,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是彻底属于他的。
赵念的身体一僵。
熟悉的触感让她联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委屈地掉下眼泪来,极力压抑但还是泄露出来的哭声让赵桓误以为她感到疼痛,抽身离开,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轻轻地把眼泪吻掉,一边温柔地安慰,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后背的脊柱。
过了一会,赵念才回答:“我饿了。”
赵桓一时无言。
“你刚才怎么不吃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穿衣服,“我还以为
他顿了一下,又小声地自言自语:“算了,没事就好。”
凭借记忆摸索着点起蜡烛,赵桓把有意剩下的半碗馄饨端到赵念面前。
“我不想吃这个。”赵念委屈地说道。
“但是只有这个可吃了。”
之前完颜亶不疯的时候,他们的生活条件还算优渥。
现在?没人顾得上这两个俘虏,能活着就不错了。
赵桓万分愧疚,赵念自从出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尽跟着他受苦。
他的一生已经足够压抑、可笑、荒诞、贫瘠,何苦再添一个赵念遭受磨难。
“你要是觉得凉了,我再去给你热热。”
“不用了。”
赵念胡乱把馄饨塞进嘴里,裹着被子往里一躺,闷声道:“我要睡了。”
赵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吹灭蜡烛,然后从背后抱住她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