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努力进窄门，因为宽门和阔路引向沉沦，进去的人很多；然而窄门和狭道却通向永生，只有少数人能找到
赵玲站在拥挤的地铁里，厚重的冬装和宽大的帽子像城墙将她和周围的人隔绝开来，她躲在地铁逼仄的角落里，读着纪德的《窄门
她恍恍惚惚，又想起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她躺在他的身下，他们赤身相贴，痛苦的欢乐和陶醉的呻吟充斥着狭小的房间，就宛如她此刻绮丽的回忆漫溢了整个车厢
她仰着脖子，享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深入，他额头的汗水滴在她的乳晕上，渗进她泛红的皮肤里
她第一次知道，愉悦并非是短短几秒的转瞬即逝，而是可以像潮汐一般，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她，席卷着她，让她难以抑制地叫喊，让她扭过身子逃避
而他会抓住她的大腿，将她拽向自己，她看着他粗长的阴茎插入她的身体，翻出乳白色的泡沫。她第一次直面愉悦的巅峰，在极致的享受中一次次丢失了自己
直到穿行而过的地铁风，像小鬼的哀嚎，将她从回忆里唤了回来
赵玲咬了咬唇，定睛看墨水屏上的文字，“嬉笑和欢乐的情绪化为伤害和侮辱，变成罪恶而可憎的炫耀
目的地到了，她逃也似得下了车
这样的心神不宁是她近几日的常态。她的脚在家养了两天，现在已经痊愈，但她的心，却被困在了崴脚的那个夜晚
等车时，车厢里，厨房，办公桌，烟火气的市集，都会让她不由得想到他
脑海中是反复的绮丽画面，是他宽阔强壮的胸膛，是他背上触到的汗滴，是他吻里黏润的甜味，是他喘着气的呻吟，还有他最后抽出来射在她肚子上的那一滩乳白色
“不好意思，有点多。“他抱歉地说道，就伸手去拿餐桌上的餐巾纸，耐心地帮她擦拭干净
赵玲红了脸
一不小心，她已经走到了出站口
地铁站里，这些幽灵似的面庞，朵朵花瓣，如初生的心脏，落在湿润的黑色树枝上。多年来平静，隐忍，坚韧的生活就这样被一个纵情的夜晚击碎，无尽的欲望从赵玲的身体里涌出，压折了她心中的道德律
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她想要更多
那天结束后，周景澄就离开了
她没有留他，他也没有久留的意思。这之后到今天，他们也没有任何交流
全程，赵玲和周景澄都没有提及各自的男女朋友，好像不知道要如何提起，又似乎一旦说起了，他们的关系，他们的行为，就立刻变得恶心而龌龊
她做了件错事，她不经想
后悔吗
应该后悔的，不是吗
她背叛了自己的男朋友，袁湘和她在一起两年，对她并不差，特别是刚在一起的时候，也算温柔小意，两人相处虽然没有炽烈的火花，却也如流水，算是安逸
可她竟然在他出差的时候，和另一个男人做爱，还是在他们的家里
更何况，这个男人是有女朋友的，她不仅伤害了袁湘，还伤害了另一个人
她是有错的，而周景澄，也是有错的
愧疚和羞耻像毒蛇咬噬着她的心，赵玲在煎熬中浑浑噩噩地走在寒冷的街上，如披冰雪
可就在这时，那些诱人的画面，那些让她沉沦的感受，又会一点点占据她的心，让她的脸发烫，让她的心炙热
她第一次会对一个人魂牵梦萦，她第一次体验到多次高潮的快乐，她第一次宁愿时间可以在一个夜晚轮回
她满身泥污，可她却说不出“后悔”二字，哪怕这样的选择让她痛苦，让她反复被羞耻和欲望放在烈火上烹熬
可她咬上他唇的那一刻，她是鲜活的
那就当作是一次鲜活的意外吧，烂到肚子里，再也不想，再也不提及，赵玲心想
“赵玲，老板叫你过去一下
不知不觉赵玲已经在工位上坐着，身边的同事对她说道
赵玲愣了愣，点点头，就去了老板的办公室
赵玲的老板是年逾五十，精力旺盛。据说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要先跑10公里，再来上班。来上班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找员工谈话，安排一天的工作
九点钟，赵玲在绮丽的回忆和道德的鞭笞里活了两个小时，老板却神采奕奕，已经度过了半天
“赵玲，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老板放下手里的文件，问道
赵玲摸了摸脸，说道：“还好，可能是早上太冷了，冻着了
老板关心地说道，“你这么瘦，还是得多吃点
赵玲笑了笑
“啊，还得多锻炼。之后可以跟我一起跑步啊。“老板也笑着说道
赵玲不经露出惊讶的表情，10公里，那可要了她的命。她略微摇头，笑着说道：“是要锻炼，最近也有在游泳
“嗯，游泳也很好。“老板说道，递给了她一份手册
赵玲接过，看见上面写着出国人员交流培训的通知
“今年所里也有和新加坡那边的交流，我看你一直工作踏实肯干，英语也好，想不想去新加坡那边工作两年，锻炼一下
赵玲有些吃惊，没想到老板竟将这个机会给了自己
老板见赵玲一时没说话，道：“这不是个小决定，你先想想，过两天告诉我
赵玲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赶紧多次谢了老板，表示自己认真考虑。老板点了点头
赵玲一回到工位，就看到周景澄发来了一条信息
”学姐，明天还游泳吗
赵玲心中杂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本能地回复道：“还游的
毕竟这样的问询和回复已经重复了十余次
周景澄那边很快回复：“老时间
”好，“赵玲秒回
只是游泳，锻炼身体罢了
几乎同时，袁湘也跟她发了一条信息
“宝宝，我明天下午回来，想吃宝宝做的水煮鱼了（爱心
“好，”赵玲再次秒回
作者的话：让你吃水煮鱼，老婆要变别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