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学校里新开业的火锅店，人是爆满的，门口还有一长串排队等位的。
周瑶比约定时间早到十几分钟，排到了队伍末尾，低头给沈云周打字。
“人好多，我先排队”
“学姐！”
还没发送，就听到沈云周叫她
抬头看过去，穿着一身休闲服的沈云周，挥着手大步走了过来。
低头把编辑好的信息删掉，举手打了招呼。
时间好像停了下来，原本嘈杂的环境，也变得静寂无声。
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满身少年气的沈云周，还有被蛊惑的她。
难道是之前没有刻意注意过别的男生吗，今天觉得沈云周格外吸引人，各种意义上都是
“学姐，不用排队，我订好位了。”
沈云周走过来，站定在周瑶在面前。
“嗯，好
周瑶不喜欢浓烈的香水味，沈云周身上永远都是清爽的肥皂或者洗衣液的味道，这种淡淡的味道充盈着周瑶的周遭。
已经秋天了，一定是火锅店的热气太足，脸才这么热。
周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脱了外套坐了下来。
“我提前点了一些，看看还有什么想点的。”
沈云周把已经勾画过的菜单递给周瑶，他提前来这里已经点了些周瑶爱吃的菜，不至于等周瑶来了还得等一段时间。
“差不多了，再加一个芦笋就好了。”
沈云周勾画上的菜，都是周瑶喜欢吃的。
已经不止一次，周瑶发现沈云周的口味和她真的很像。
人对和自己相似的人，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好感
沈云周从看到周瑶的那刻起，就想投入她的怀中。
本想跑着去叫她的，但会不会显得太激动了，克制地改成大步走去。
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靠近她。
沈云周多想坐到周瑶的旁边，就像情侣那般。
有点后悔来吃火锅了，冒起的热气，害的连周瑶的脸都不能看得真切。
这两周，沈云周攒了好多话想和周瑶说。
想说对她的思念，想说他每晚都要看看她才能入睡，想说她新发的音频他已经听过了，还想说今晚还可以一起吗。
可他不敢，也不能这么说。
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有点尴尬的，现在说这些，会把周瑶吓到的。
还不到合适的时机，这么长时间都等着过来了，不差这一会。
于是只能挑无关痛痒的话题说起。
聊专业，聊老师，聊学生会的活动。
所有只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沈云周都不敢提起。
他想说，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头，他太在乎周瑶的反应了
周瑶一直想着那件事，沈云周和她说了这么多，也只是应和一下，兴致缺缺。
怎么还不说重点，这些有的是时间去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看着沈云周侃侃而谈的样子，周瑶也不想打断。
吃着沈云周给她晾好夹过来的菜，时不时点点头，回复两句。
每次和沈云周在一起，总是被他照顾地很周到。
还是保持着距离，有分寸的那种体贴，没有半分逾矩。
不得不说她是很享受这样的感觉的，一直以来很独立，连和叶子在一起，也是她照顾叶子比较多。
反倒是和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学弟在一起，成了被照顾的对象
结果各有想法的两个人，就这无关紧要的话题，吃完了这顿饭。
“沈云周，等会还有事儿吗，要不要在学校转转消消食。”
“好啊，刚刚吃的也有点多了
两个人并排走着，看起来比第一次见导师沈云周送周瑶回家那次，距离更近了一些。
秋天到了，树叶黄了，就像一只只蝴蝶在空中飞舞，下落。
有一片落到了周瑶的肩上。周瑶不觉，沈云周抬手轻轻捡起，拿在手里把玩。
“大家都说秋天是萧条的季节，可金黄的叶子也很好看不是吗？”
周瑶看着掉落的树叶，不自觉地说着。
沈云周侧头，凉爽的秋风，就着飘落的秋叶，周瑶的发丝也飞舞着。
“很好看。”
不止秋天，有你在的每一刻，这个世界都很美。
“沈云周，你怎么想的。”
“嗯？秋天是很美。”
“不是这个，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沈云周手里的树叶被扯断了，指尖沾染了树叶溢出的汁液。
沈云周想说自己那天晚上说的，都是假话。他不可能把那件事当没有发生，他也不会忘了那天晚上。
周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喘息，就连每一次呼吸，他都会铭记一辈子。
不可能忘掉的。
他以为周瑶不想提。
他该怎么回答？
周瑶是怎么想的，答应他出来吃这顿饭，是两个人最后的晚餐吗
见沈云周沉默不语。
“沈云周，我们都知道那晚的事情不会因为我们不提起，就真的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受到影响了。我不想因为这个，导致我们两个就像前两周一样毫无联系。”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是和谁都可以发生关系的那种人，在我观念里，有了感情才有性的发生。想必你也不是。”
“这两周我也想了很多，我对你确实是有好感的。虽然我本没有谈恋爱的计划，但我可以尝试。”
沈云周本来在等周瑶最后的审判，可周瑶说完，沈云周能记住的，是周瑶对他有好感，想和他尝试。
两人面对面站在银杏树下，周瑶看着沈云周说出了这番话。
沈云周的每个反应她都看在眼里。
先是轻轻皱眉，接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最后肩膀轻轻抖动，眼泪从眼角滴落。
侧过头，用胳膊擦掉眼泪。
转过来，眼睛红了，鼻子也红了
周瑶没想到，看着这些反应的沈云周，她湿了。
又看到沈云周往前挪了一小步，好像要拥抱她的样子。
可是动作忽得停了下来。
“我可以抱你吗。”
带着重重的鼻音，沈云周在用力拥抱前，还在征求周瑶的意见。
周瑶感觉小腹抽动了一下，更多的液体被分泌看出来。
周瑶没有回话，向着沈云周张开了双臂。
迫不及待地，沈云周把周瑶拥入怀中。
更准确地，是把自己送到了了周瑶的怀里，把头埋到了周瑶的颈窝里。
“怎么不说话。”
周瑶说完，沈云周也没再多说什么。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他对周瑶满到溢出来的情感，不知该从何说起。
感觉到沈云周还在抽噎，周瑶抚摸着沈云周的后背。
“我可不是答应和你交往哦，只是给了我们两个人一个可能性。我想应该让你知道。”
周瑶笑着说到。
“这就足够了。姐姐。”
“好多人看着呢，抱够了没，可以起来了吗。”
“再一会，就一会。我真的好开心啊姐姐。”
如果全世界都看到就好了。
“秋天真的好美。”
沈云周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