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鼠先生。”
这一刻,卡卡西似乎理所应当地,就应该成为她的人。
打上她的标签,独属于千园狸华的旗木卡卡西,我的名字。”
他的嗓音异常艰涩,像刚找回自己遗失的声音一样,眨眼似乎也比以往迟缓
狸华打量着卡卡西,他仍穿着笔挺的黑色作战服,带着一股战场上的肃杀与锋锐,带着令她隐秘的深处深深颤栗的气息
“我不在乎你的名字。”
狸华细弱的指,依恋般在水幕上依洄着,感受着硬甲下铮然的力量感,以及蓬勃的心跳。
她来回摩挲着他生冷的薄唇,似要抚平他抿紧的唇线。
接着,少女轻飘飘地落下一吻。透过水幕,传递着她唇瓣的温度、软度。
“我只在乎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今日的房檐空荡荡的,挂在上面的鸟笼罕见地被取了下来,放在屋外过道的供茶矮桌上。
猛烈的太阳光直射而下,笼边流滚着热烫的温度。
反光的金制笼子,其上斜镶着一圈桐叶形的金箔,而里边则停着一只白羽红喙的白文鸟
精致的笼门敞开,喜人的红色鸟嘴一下一下啄吻着女主人异样的手背,病化的白肤过度暴露于紫外线下,袖布外的手背逐渐环现出鲜红色的斑。
手的主人,千园狸华却兴味索然地半阖着眼,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青灰的扇影。
“小姐...您不可常时间在太阳下
守在一旁的女仆低着头,怯怯地开口。
千园仍旧置若罔闻,只漠然地抚拭着它细腻圆滑的鸟嘴
她缓缓睁开眼。哪怕仅是狭细的眼隙,尖刺的阳光都会争先恐后地涌没她的感官。
“这需要你提醒吗
少女畏光的眼球震颤着,视野异常地荒白一片,眼角无知无觉地淌出生理性的泪水来。
“需要吗!啊
鸟嘴被可怖的力道死死扯拽着,纤瘦的鸟脖扭曲到一个几近断折的弧度。
面临濒死,小生物急拍着鸟翅,疯狂地挣扎着,发出尖利的惊啼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女仆趔趄着,却仍紧忙慌乱地倒退,倒靠着背后的梁柱,脱力般滑坐在地板上
突然间,一件宽大的男式茶羽织,柔缓地覆在她脸上,阻断刺芒的光源,遮盖住少女尖哑的嘶喊。
平和温厚的男音,在她一片混沌的意识中沉沉浮浮。
“千....狸华小姐,你已经晒伤了
凉滑的薄布轻蹭过她惊厥到发麻的上唇,促急的换息间,她能嗅到男人残留下清淡森凉的苦药味。
外衣渐渐滑落,宇智波鼬就静静站在眼前,穿上她备的雾霾蓝襦袢,外衬着方领的小袖。
他走近,俯身,低头,置身于沙白光影里,慢缓地流过。
流经她的额发,他捋开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下次,再晒太阳陪我一起。”
明明是命令般的语气,漠然的神态,但任凭谁,此刻都能听到少女字字间,陨落般的颤音。
“好
他拒绝不了
内嵌式的竹筒灯顺时而启,清凌的灯光即浮现于雨夜的迷濛中。
轻薄的障子门,冉冉透落出女子那曼妙的剪影
“热。”
她低声呢喃。
合着无章的急雨,她湿黏绵稠的热息,霏霏不绝,从床枕一直浸到人的心底。
“很热。”
千园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莫明烫慰着他的心头。
朦胧间,鼬只觉脸庞、手心,甚至是小腹处,涌上了不可名状的潮热感。简直身处三伏天一样的热
她藤花色的里衣散在了榻侧,少女的和服后领宽舒地披敞着,背脊在阴柔的竹灯下,透着让人爱怜的殷红。
“没事。”
鼬仰躺在绸被上安抚般说着,但她却恍若未闻,自顾牵起男人的手,令他松薄的衣袖也随之落至肩肘,露出线条流畅力实的手臂。
狸华半阖的眼睑、高瘦的颧骨埋入他的掌中,枕眠在他的手心中。
她苍白的发,固然让人想到雪夜的寒峭,但此刻她身上散发的温度灼灼盛艳,火却在鼬的血液中周流滚复。
尽管骤雨锵锵敲打屋瓦,凉意逐漫进窗房,仍旧的热
少女闭上了眼,有些迷蒙地蹭着他的掌。他因握剑而带茧的掌心,感觉粗厚又硬实。那隆起的细粒感,像是安眠于沙枕上,布惊仁的籽(似沙子)轻滚过她的脸庞
“没事……用药膏涂一下就会好点了。”
“下次注意
余下的音节被她断续地含进唇舌间,接连舔吻着他的下唇。她满覆晒斑的背又开始沸滚了,心口不住也为之焦灼。
粗野的情思,烫得人蒸出恍惚的热气
鼬倏然间将她反制在下,双膝跪在她的腰侧,翻褶起衣裙。在幽湿的雨夜,他的黑眸却折射出鹰隼般的烈芒。
细看下,却是蒸腾着的,氤氲的雾气。
“你不是也有感觉吗?”
她似窥破他的秘密般,有些狡黠地笑着。
鼬没有回话,只是静静望着身下的少女,他感受到下腹的阵阵收紧,响应着雄性动物最原始的天性和欲望,他勃起了。
像是雨中,劲挺的植株那般蓬勃野蛮地恣意生长着
他开始以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指尖陷入她水淋淋的唇齿中,翻压藏于唇后的湿滑内壁。他凝眸,摁磨着那处软沃,继而排掠过她敏感的的牙龈
雨淋淋漓漓地下,凌凌地敲着千瓣屋瓦,轻轻重重、重重轻轻,挟着细流沿着瓦槽汩汩洒下。
鼬暗紫的指甲轻轻刮扫着唇纹,是流连,似留恋。而他淡淡地抽手离开
寂寂无言,却冥冥相通。
“我送你回去吧。”
对他来说也仅仅只是生物构造上的正常反应。
艰苦的经历与强大的毅力,让他早就能置身度外地调控自己的性需求,甚至是更深层次的感情
“为什么不敢?”
狸华慢条斯理地合起前襟,平静地笑问,但眼底却沸腾着一股暗流,压抑且凶戾。
“回去记得涂点药……要不然可能整宿都入睡不了。”
鼬自顾自地说着,留心地绕过她的膝窝,手扣握住她的膝盖,另一手兜起她的后脑,置于他的胸膛。臂肌使力一收,就轻巧地将她侧抱了起来。
他的眼睛从始至终从未,停留过她的小腿上,她那可笑又丑恶的小腿。尽管这只是出于对“残疾人”的礼貌。
裙裾无力下坠,一触一离间,松软地抚弄着她瘦脱相的腿肚。亭院里兰草的花枝摇动逸香,开化了农稠不清的混沌。
“罢了,无趣。”她说着又兀自攥紧了他的衣服。
“你就是个胆小鬼。”
狸华抬起头来,似对着眼前的男人,又似穿过他,怔望着背后那夜霭的朦胧,随着他的步伐缓慢流动着,视线无处依泊。
“放我在轮椅上就行了,我自己回去。”
鼬沉默地将她放下,仔细托着她的腿窝慢慢坐实在椅板上,余光留意着轮架是否会磕碰到她脆弱的小腿
“好好休息。”
他低声说完,就转身离开,孤影挺立而萧索
直到他转隐于拐角,狸华才慢慢转动着轮椅移向亭院的林荫下。
雨不知何时已停,浓重的树荫稠聚着太多雨水,水露似乎从枝叶深处渗出漱出,毫无防备地侵蚀着敏感的发旋,砭骨的冷淌向周围的发根。
但她却感觉体内燥热地快让人发狂
“你就是个胆小鬼!”
像是宣泄般嘶吼着,尖刺的咒骂徒劳地回响在虚无寂静中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她陡地安静了下来,无声地平息着剧烈的喘息,消瘦的肩线隐隐起伏着,沉沉地凝视着虚空,目光笃定。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男子飒踏着满地火兰熟的黄果,旗木卡卡西从暗处步入冷清的月光中。
她故作冷态,却仍紧逼着质问他。
“你为什么不敢。”
卡卡西随性地插着裤兜,似乎有护罩的遮蔽,独眼显得男人更加老道难测。他带着调侃般轻松的语气,迈步到她身前。
“大小姐,我可过不去啊。”
当了老师后,他惯性地想伸手摸一下比他小的后辈,后知后觉地,又将手收了回去,十分自然地笑着。
“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狸华凝滞地望着他那收回的手,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被咬裂开一道暗红的齿印,血丝与缺水的唇皮混黏成一体。
“你和以前一样,望着他们接连死去的样子,没什么改变呢,一样的胆小
只见卡卡西散漫的模样一寸寸皲裂开,他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眉峰压紧。
“看别人做爱,真有那么好看吗?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深陷回忆的样子,狸华抱肚恸动地笑着。
“千园狸华。”
见他冷声喊着她的全名,狸华笑得越发肆意,渐渐变大的叶哗风哨声,盖过了少女的笑声。或怅青或惘绿的树影,则摇摆不定地压覆着单薄的少女
半夜的冷意浸冰她的额发,阴凄湿甸,她的胸腔却燎着一股股奇异的闷热感。
令人不住抠抓着心口处,薄柔的衣料抓陷出皱拧的团聚状
“你从始至终都是别人人生中的旁观者
“别说了。”
卡卡西身侧的拳背拧出一条条狰狞的青筋,浮凸骇人,眉眼间隐隐占着一股煞气。
多年前就愈合的左眼伤疤,此刻刺痛发热。他感到唾沫难咽,心率焦灼地加快,每次的呼吸吞吐变得艰苦异常。
“那种看着同伴死去的感觉怎么样?你就是无能的,无力去救任何人对吧。”
她每一句话都揪住他的软肋不放,直捅得他心间流血
“闭嘴!”
他卡扼在喉头的锁链随着她吐出的字数增多而越发收紧,肺里的空气一泻而空。
他就这样僵直地站在那,双脚,重重地,重重地沉入地底
“你为什么要像只可恶的老鼠一样偷窥我的过往?啊,那时侯也有透明的屏障阻碍你吗?”她的恶言恶语彻底击碎了他心底那层冰封的冻土。
仿佛可以听到冰封雪冻的地壳深处响起震动的冰裂声。
他痴怔地望着她那螺黛般的浅眉。在这个疯狂而豁然的瞬间,他没有任何犹豫朝她伸出手,将她嵌进他已然空失的胸肋间。
没有所谓的透明屏障,天地间有的只有他们,只有他和她
大面积的晒斑带来强烈的烧灼感,她紧抱着他,汲取着卡卡西身上的温凉。
黑夜围剿着星辰,也括纳着它。抛开这艰深的一切,只要今晚的相互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