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下亮一下暗,周彦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给根烟?”过来的是陈家的女儿,陈斐然,她刚从宴会上那群凑过来跟她谈生意的人群里溜出来,放松一下。
两人明面上是联姻的未婚夫妻,实际上只能说是合作伙伴,合作整死自己长辈尽快夺权的关系。
见他不接话,她也不恼,从手提包里摸出一根女士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
“你妹呢?”她比划了一下记忆里那个小姑娘的身高,被她咬住的那根烟火光微亮,显得有几分倦怠,“暴露心思把她吓跑了
周彦明还是没说话,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跟谁都能说心里话的性子
陈斐然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多问,只是笑,笑完了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的泪:“后悔合作了?先说好,后悔也没用。就算你打算下了这条贼船,那些老东西可不会觉得你跟那些事没关系
“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不把那群恶心人的老东西彻底摁死,就等着你哪天像我一样,要么亲手杀了她,要么等着她被老东西拿去要挟你,榨干你俩最后一滴价值吧。”
她摁灭烟,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陈家的孩子多,但到现在也就剩了陈斐然和其它四个同龄的兄弟姊妹。说好听点叫优胜劣汰,说不好听点叫自相残杀。
现在的陈斐然起初压根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她甚至都没有冠上陈家的姓。因为排十五,别人便叫她十五。“陈斐然”这名字还是她杀了朝夕相伴的妹妹后,得到的
她的这句话说的太戳心窝,像过分恶毒的诅咒
可周彦明也知道,要不是他家只有他和妹妹,估计也跟陈家一样多事多难。只不过,她也好他的祖父也罢,他们大概都猜错了。
想要事情弄得现在这样的,可不是他
在远离宴会热闹处的花园里喂了不知道多久的蚊子,他终于等到了一通电话
靠着折腾人把自己折腾睡的能力,你送走了任劳任怨给你洗了澡换好衣服,哦,还有那该死的床上用品,只有天知道刚换下去的床单有多湿,帮你把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的某老实人
又梦到那本小说里自己的结局了。
暗恋亲哥的恶毒女配被爱慕着万人迷受的男人们所害,他们找了一群小混混,发誓要为心爱的男人报仇。
所以是轮奸吗?
梦里下体撕裂的感觉让人醒来后依旧心悸
被强迫咽下去的小圆片、掺着不明药物的针管、全身都被过渡使用而泛起的潮红,还有那个因为过度使用难以闭合、不断流出肮脏的、白色液体的私处
哪怕做了个恶心人的梦,你也绝口不提自己真的睡着了,导致给周彦明回电话时已是深夜
你轻哼着歌,高高兴兴地玩着自己被好好吹干的头发,任性十足地对着电话那头抱怨道:“哥哥,你接电话好慢啊。”
“那要多久才不算慢呢,嘉嘉?”
电话那头的男声听起来有些沙哑,他可以刻意不提在你默许下故意挂断的电话,但无法接受你对他遭受的冷待也视而不见。
他总爱在嘉嘉那两个字上压低声音,好像在背着什么人呼唤情人
你被他的装模作样酸到掉牙,磨磨唧唧地对着电话mua一口,“我当然希望能跟哥哥永远不分开。”
好一句情话被你说的跟唱的似的,要不是周彦明知道你这通电话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可能会信以为真
“对了,”你小声问出,这通电话里你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哥哥,陈小姐到底漂不漂亮呀?好多人说她比小时候还好看,你要是
周彦明只是低低地笑。
思春少女苦闷的声音被你表现的好真,就连他这个当老师的也分不出真假,只好真假不论地先来哄你
“嘉嘉,无论怎么样,你是最好看的
你涨红脸,心想周彦明果然真的精于演戏,做起戏来居然还得做全套。只得拖长音,故意使着小性子,软声撒娇道:“哼,现在嘴上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想。再说了,人家都说陈小姐
“女大十八变?”
他知道你要说的话,也终于打算好好回答问题
正无聊着的你卷了一缕头发缠在手指上把玩,刚刚跟赵琦星厮混完,浑身都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力,表现在语气上就是倦倦的,听起来不怎么高兴。
“所以
“变了也没嘉嘉好看。”
他是这样回的,害的你扯断了根头发
怎么会?你有些恍惚,不敢信。
陈斐然有多机灵你是知道的,更别提她这人够狠。
你第一次见血,是祖父带着周彦明,周彦明牵着你,去观摩陈家的药物实验。说是观摩,其实也是周家这次拿新货,顺道谈谈这次货的分成
讨好比他们还厉害的人时,豪门大户跟平头百姓也没什么不同。
陈家家主拎着你后来认识的陈斐然和她的妹妹过来,一个齐耳发,一个马尾辫。
那人谄媚地朝祖父笑的模样,叫人看不出他原来是电视上出资建了许多学校促进教育的人,也看不出他其实是这对姐妹的生父
两款不同的新型药物被分别注射进两姐妹的身体,药效一个快一个慢,但哀嚎跟打滚的激烈程度不相上下。
周彦明抓紧了你的手,他怕你怕,你以回握表态
陈父笑着跟你们聊这两人的来历。
本来只打算送一个过来,但奈何另一个起了歪心思,只好把两个都送过来了。
你听到祖父叹了口气。
他语气慈悲,但内容并不怎么宽容:“可怜见的,要是这两孩子实验结束后还没死,就送去清悦那吧
这回你攥紧了周彦明的手。
他可能不知道,但你对这地方还是有所耳闻。毕竟,母亲和父亲的情人可都是从那里出来的。那里的人大概血液里,就流着那些私下贩卖的药物。
可能那两姐妹也知道那个地方,你看着齐耳发最后流着泪颤着唇,不停地说对不起妹妹对不起,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双手,硬生生地掐死了在她身边的马尾辫。
久久无法回神。
活下来的这人便是陈斐然
直到听见祖父拊掌大笑,还时不时猛拍陈父的背,原以为你只一门心思搞你那教育方面的慈善,没想到家族教育也搞得不错,你可真有个好接班人云云。你才发觉自己跟周彦明相握的手心原来满是汗。也许有朝一日,你们也会像她们一样,不得不对彼此展现最深的恶意
“哥哥,”也许是这些回忆又让你想起了刚才做的梦,你垂下眼眸,强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我想见你
他想也没想。你所有刁蛮的要求也好,可怜的请求也罢,在他那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字:“好
*
陈斐然是,她原本是注定被送去做实验的,但她妹妹把她放跑了,结果门还没出就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