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灵竹和谢怀瑾各怀心思的避开对方视线时,太后正在听着宫女小声说着方才打探到的消息是户部尚书姜大人的嫡女,今年十八,生性胆小怯懦,不喜与人相交。”这些基本信息说完宫女顿了顿才接着道:“听说姜家已经替她看好了夫家,男方是姜夫人娘家表侄,已经在进京提亲的路上了。”
太后虽然在听,但眼睛却没闲着,姜灵竹的那一眼和谢怀瑾移开视线后耳朵的红,以及他突然不高兴的样子都被她看在眼里,再一望姜灵竹离开后那空在殿中的桌子,太后觉得这事,有戏。
她摆了摆手示意宫女退下,对宫女刚刚说的什么娘家表侄提亲路上的事毫不在意,只要她家瑾儿喜欢,别说还没提亲没定下,就算定下了,只要没成婚那都不算什么。
她仔细打量着站在下方的姜灵竹,小姑娘长相虽然不算突出,但眉眼间萦绕着的温软着实惹人怜惜,说是性格怯懦,身上却没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家世也还尚可,太后越看越满意。
但光她满意可没用,她虽然急着让瑾儿成婚,但并不想强迫他娶妻,否则也不会办了这一场又一场的赏花宴,只盼着他能遇到个看上眼的,点头应下婚事。
今日她虽观他有所不同,但依她对自己这个孙儿的了解,若是她开口问,他必然否认拒绝。
想到宫女方才说的提亲一事,太后心中有了成算,慢悠悠的开口:“姜姑娘,你口口声声说倾慕靖王,可哀家怎么听说你正在同孙家议亲,你可知欺瞒天家乃是死罪。”
姜灵竹连忙跪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头磕了下去,她知道太后肯定会让人去查她的底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好在她有所准备:“太后娘娘明鉴,臣女方才所言皆是真心真意,臣女以性命起誓,臣女想嫁之人绝不是孙家表哥,若有虚言,必造五雷轰顶。”
女子发毒誓的声音掷地有声,谢怀瑾冷冷瞥去一眼,心中听到她在同他人议亲时起的怒气稍稍散了些。
她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让他知道她一心二许,即使他无意同她纠缠,也会被恶心到让她这誓言成真。
太后看着他的表情,觉得还是要下记猛药。她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孙家都在提亲路上了,还敢妄言,哀家看你是活腻了!”
姜灵竹没想到她的话居然让太后发了这么大火,高高在上的皇家威仪让她明白这不是现代,她真有可能会被砍头,一想到这她心底实打实的怕了。她还是太莽撞,应该想个万全的法子的,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只能将身子压的更低,硬着头皮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女确实没有说假话,臣女一心一意恋慕靖王殿下,从前不敢有妄念所以不敢宣之于口,母亲不知晓此事,这才寻了孙家谈亲,臣女本想着此生若相伴一生之人不是靖王殿下,那无论是谁对臣女而言都无所谓了,只是到底是心中痛苦,这才想在赏花宴上再见殿下一面,试着放下。”
她顿了几息,声音变的有些哽咽:“但臣女低估了自己对殿下的感情,今日一见,千万思念难以自抑,臣女知道,靖王殿下身份尊贵,不是臣女能肖想的,可是今日一别,以后就再无可能了,是以臣女不愿继续掩藏心迹……臣女,臣女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殿内之人无不被这番满是情意的肺腑之言所打动,有些共情能力强的甚至感动到流泪。这般深情连太后都目露不忍,更别说被表白的对象本人了。
谢怀瑾望着哭的身子发颤、上半身控制不住完全趴伏在地上的姜灵竹,心中翻起了一层巨浪。
女子强忍着的啜泣声钻进耳朵里,他想说点什么,但唇张合几次也没能想到自己该说什么。
姜灵竹哭声渐重,众人皆想,她一定是等不来靖王殿下的回应才愈发悲痛。
而在所有人眼里为爱而哭的姜灵竹却在内心呐喊:太疼了呜呜呜,她一定是撞到骨头了,怎么这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