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晓推开体育部办公室的门,立刻就有人冲上来揽住他的肩,
“呦,上班第一天就踩点儿到,昨晚是不是干什么坏事情去了。”
白云晓挑了挑眉,笑着一把推开他,“滚远点。”
在调侃声中他摘下耳机坐在了工位上,脑中又想起刚刚的聊天。
坏事情。
昨天她哭得那样惨,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就算白云晓拿着喇叭宣告全天下他就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Lucifer,也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一个活在阳光里社交广泛,另一个隐在黑暗里掌控他人。
所以他有时会思索自己是否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因为每当他从热闹的社交中脱离时,他会疲惫且难以平静。那种燥郁从他笑着在人群中周旋时就已经存在。愈演愈烈。
所有人都喜欢他。
所有人都觉得他无所不能,把生活过成了自己的easy模式。
这一开始确实是他的目的。从父母在空难中离世的痛苦置换成数目不菲的金额时,他就知道悲伤不可以持续太久,他必须伪装成能快速从创伤中恢复的样子,伪装成一个已经足够成熟的孩子。
因为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眼睛早已发绿,他们巴不得他像那些俗套的情感故事里一样在巨大的打击下变成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小孩,变得阴郁且难以琢磨,最好没办法控制情绪,这样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乘虚而入,夺走他父母留下的遗产。
早熟不再是优势,而是必须。
所以他好像快速地恢复过来,依然阳光积极品学兼优。好像那场灾难对他唯一的影响就是再也见不到父母。
那些人无非就是背地里说他没良心,但没良心总好过一无所有。
当时他只有十七岁,就已经掌控了自己的情绪,打了一场胜仗。
那时候也许会有一点自得,觉得自己拿捏了别人。
后来就只有厌恶。厌恶自己必须装作开朗乐观,厌恶他不得不拥有两面
掌控抑制自己的后果就是他也想要把这种控制置于别人的身上。
所以他成为了dom,调教sub的过程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欲望的倾泻,那也是拉处于深渊里的自己一把。
所以他制作绳索皮具,还要在做它们的时候点上一炉檀香,香气从炉中飘散出来,慢慢充盈整个房间。
他浸泡其中,获得片刻的超脱和宁静
多少是有些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拯救别人的倾向的,毕竟他曾经淋过雨,而且并没有什么撕烂别人伞的报复心理。
所以当那个女孩哭着诉说和请求时,他动了恻隐之心。但还是保有了理智的,因为那个收货地址,他提出了不面调。
即使已经步入禁区,也给彼此留下了余地
不会这样巧吧。白云晓看着手机心想,他刚花了点时间回忆那个电梯门口忽然盯着他的女人,很白的皮肤,小巧的脸,美得具有点攻击性。
或者说,她的气质很疏离。
她的皮肤也很白,他想起了镜头里那个颤抖地美丽躯体。
算了,他轻轻按了按眉心,刚那个家伙至少说对了一件事。
他确实有点想干坏事了
“白云晓……”,陈恩照认真地思索着:“他确实挺有名。毕竟你想啊,长得帅,性格好,而且据说家里有钱,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受欢迎,学校里的老师都蛮喜欢他,他和大家关系也很好,”她一边说一边靠在贝聿身上,“只不过你来得这三年都没怎么去过团建,估计对他没什么印象。怎么了,突然问起他啊?”
陈恩照的大眼睛眨啊眨,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贝聿有些无奈地笑了:“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也说了嘛,风云人物,我怎么不能打听,”她咬了一下唇,“恩照,你知道,白老师他有什么副业之类的吗,你刚说他有钱,光靠工资怕是不行吧。”
陈恩照摇了摇头:“这我倒没听说,他的财富好像是继承式的吧。”
贝聿敷衍了几句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她在期待什么,仅仅靠着那个香味就觉得白云晓是Lucifer吗,这也太不靠谱了。
她用力甩了甩头,把这一切归于自己太久没有一场面对面的调教和事后安慰了。
自己一个人终究没有两个人的体温和缠绕在一起的呼吸动人。
她不敢再想,其实她希望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