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与月何尝不算相守
每次我点燃那些劣香,总幻想哥哥还在身边,告诉我心乱的人制不出好香
这是娘以前常对他说的,我不知道他心有没有静下来,我只知道后来他变成了永远不轻易表露真情实感的人
我也不明白作为天问楼的楼主,不惜拿命去行使自己的使命有何意义,为了天下大义
呵,我说我这个心中本没有道义的人,这辈子也坐不好这个位置,可是他还是在处理了所有事情后把最大的那个烂摊子留给了我
接手天问楼后,我便解散了赤星坊,我也累了,想清闲一段很长的时间
“哥哥嫂嫂真是无情,天问楼楼主代代都短命,你们是想让我也早早赴黄泉吗?”我对着玲珑小巧的玉瓶说着,眼眶却红了
对于阿依慕我再也没有了年少时的恨意,无知者何罪之有,我甚至有点后悔自己的锋利伤害了她,但却再也没有了忏悔的机会
哥哥死后,她也随之而去。我便将两人的骨灰混杂了一点放进玉瓶里
我拿起那玉瓶,抬头看着星月交辉,突然释怀的笑了,将瓶中之物撒在了风里
算了,星与月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相守
「一个母亲对另一个母亲的承诺
蚀骨鞭失窃后几经流转回到了它的故乡——巫蛊盛行的南越之地,不久后便被当时的天问楼收回,此后的每一任楼主都知道,它的危险性几乎远超另外八件传武,百年前精通巫术的南越王王妃为了逃脱武帝的追杀,料到传武的特殊性并非常人能摧毁,居然抛弃肉身,用巫术将自己的神识潜藏其中,一旦蚀骨鞭落入他人手中,趁虚而入的她便能强行侵占活人的意识以此复活
收回蚀骨鞭,也无法进行销毁,此等危险之物便由与天问楼一脉相承,精通观星占卜之术的氏族保管,为了潜藏的神识无法作祟,世代祭司将被桑城中圣水孕育的果实吞下,生下无意识的“空壳”,这些空壳被称作——容器,虽然与人类婴孩相似,但永远不会长大,除了咿呀声外无法与人沟通也没有自我意识,以此来封印那缕神识
一切的变故都从这一代的祭司生下了“不纯粹的容器”开始
当一个壳,注入了情感,有了自己的意识,像真正的新生儿一样一日一日茁壮成长,尽管不应该,这位母亲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这本是天问楼该做的事。”善良的楼主夫人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决定亲自孕育“容器”并答应她在那场早已预知却无法避免的灭族之灾中救下那个孩子
可命数的改写,终将付出代价
「命轮里偷窃的那一瞥,早为你我预埋了判决
已经记不清是哪日的清晨,从睡梦中醒来,刚想坐起,怀里的她却发出一些细小的声音
我凑近去听,只是一些无意识的呓语,我在她的唇边落下一吻,她便醒了,睁开的眼睛只倒映着我,那时我突然庆幸着她忘记了一切,让我可以在她心里留下不再是痛苦的痕迹
作为旁观者的我们,只能提供给那些所谓的有缘人选择的机会,可爹娘和我,都亲自涉足了他人的命运。我放任了妹妹教唆她偷走蚀骨鞭成为它的持有者,却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感到后悔
后来她常做噩梦,我便为她调好安神的香,她难以忍受蚀骨之痛我便给她离开的选择,我知道我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留住她
当她傻傻地为了给我解毒而贴近我的时候,我扔掉了早已准备好的解药,从那以后那些龌蹉的欲望我便再也收不回去了
直到最后,我也自私的欺骗她把她留在了身边
我从未说过她来到中原那天并非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跨过北境下的鹅毛大雪,不曾见过此景的她在雪中舞蹈,我也恍惚记起少年时莽撞使用窥天之术,在数个闪过的画面里,沙漠中翩跹而舞的女孩,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虚无间与我匆匆对视
原来当初在命轮里偷窃而来的那一瞥,早就为我们预埋了判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