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书环在新生入学典礼上看到了陈敛。
一中今年的校服很丑，红配蓝的冲锋衣，里面是白色校服。那时的韩书环脸上长了好多痘痘，看着队前站着的老师们出神。
最后排站着陈敛，他显然也没有认真听台上校长的陈词滥调，低头看着手机。前几天他剪了头发，显得背影很清爽，她在路上有听起女生谈论他，可她不知为何有些不开心。
韩书环收回视线，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
周围的同学拿着本子背诵，韩书环身旁的女生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留着厚重的刘海。其实一中里除了艺术部的女生大部分如此，显得每天花时间打扮的韩书环格格不入。
开学第一天被班主任训斥后，韩书环学了乖，亮亮的唇釉改成了透明的润唇膏，把散着的头发扎上了高马尾。可不知怎的，班主任还是找上了陈敛。
昨晚韩书环自知犯了错，吃饭的时候一直偷偷瞧着陈敛的脸色。
吃完饭陈敛洗了碗放下挽起的袖子，去书房准备把剩下的数学练习题给批了。
小姑娘却磨磨蹭蹭地跟着他到了书房，在书桌前站定，低着头盯着脚尖。
韩书环微微偏头，她不想看到那张书桌，她忘记不了上一次见到她是怎么趴在上面挨打的。
陈敛不理她，神色如常地改着习题，他有意让韩书环站着，他很清楚的知道，这对她是一种煎熬。
好慢……韩书环乱想着，抬头看向了陈敛，那人不知何时放下红笔，侧过身子看着她。
韩书环的目光慌忙之中与陈敛的对上，那眼睛里喜怒无波，仿佛能把韩书环看穿。
“想好了？”陈敛开口，像是没有任何情绪，“你自己说会比我给你说好许多倍，”
韩书环忙不迭点头，“上学的时候我不该化妆打扮自己。”说完她自己都觉得羞愧，头要低到地上去。
“打扮自己不是坏事，可是不应该在该学习的时候注重这种没有用处的东西。”陈敛道，“我看你今天已经改过来了，那就不用罚了。”
“你最好不是因为男生才打扮成这样的，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摸摸谈恋爱，我打死你。”陈敛收了严肃的神色，半开玩笑地说。
韩书环吐了吐舌头，“不会啦！”
前面有个班级被叫走参加什么活动，韩书环所在的队伍向前挪了挪，迫使她停止回忆。
然后她恰巧站到了陈敛的身旁。
韩书环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她左顾右盼想拉个人陪自己聊天不要这么尴尬，可同学都忙着看书，她浑身不自在的把头转过来，看着前面秃顶的老头。
其实陈敛根本没有在意韩书环，小孩在学校里什么样他管不着，顶多在她做的过火的时候敲打几下。
陈敛低头盯着手机，给“禾松槐”发送消息。
冻梨：好无聊，来陪我聊天。
冻梨：我和我的Dom分了。
冻梨：她要我跟她做爱，还亲了我。可恶啊啊啊啊啊！
冻梨：我原本以为和她可以长久一点的，可是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好气人！
又过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我想再找个主人网调了。
陈敛的意思最明显不过，可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手指在“撤回”上犹豫了许久，还是没舍得撤。
校长的讲话终于结束了，师生都在鼓掌，陈敛明显心没在这上面，一惊，忙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韩书环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她害怕被陈敛发现，忙对身旁的女生说：“黎果，帮我给班长说一声，我去趟卫生间。”
接着一溜烟跑走了。
狭小的厕所隔间里，韩书环靠在角落，手指在手机上滑动，翻看着聊天消息。隔壁间好像有高年级的学生在抽烟，熏得韩书环一阵咳嗽。然后听到“哐哐”踢墙壁的声音。
到底要不要答应他。
她站在那里呆愣了好一会，才犹豫着在手机上打出“好”。
禾松槐：不过我不接受线下，我也不会露脸。
禾松槐：你知道的，我之前没有当过Dom，我可能会做不好。
禾松槐：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随时结束。
对面立马回复：不会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