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书环盯着窗外停着的鸟已经三分钟了。
陈敛这样想，声音带上几分怒气，“书环。”
她身体一僵，随即回过头看向陈敛，不怪她，数学干燥无趣，她看到书上乱七八糟的数字符号就直犯恶心。
以至于考了44的“高分”。
回到家陈敛低着头瞪了她许久，吃饭的时候装作不经意：“我好歹也是个数学老师，44分怎么说得过去。”
书环低着头不敢看他，来到新家后第一次考试就是这幅鬼样子，她羞愧得要钻到桌下。
陈敛叹了口气，“算了，吃完饭来书房分析错题。”
韩书环格外勤快，吃完饭抢着收拾碗筷，在厨房叮叮当当洗了好久，久到陈敛默念着“她还是个孩子”气消了大半。
直到看到韩书环磨蹭着进门，那是什么样子！低头含胸，挪着步子向桌子靠近。
“就站着吧。”陈敛淡淡开口，不分喜怒。
韩书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慌乱地看陈敛，那人却把试卷推到她面前，往椅背上一靠：“想，我为什么罚你站，想明白了把错题再做一遍，看看究竟是搞不明白还是不认真。”
起初她还认真反思，努力想题目答案，后来看陈敛起身去翻找什么东西，又看了看一笔未写的草稿纸，就开始盯着窗外发呆。
陈敛哪能不注意她？不多时便坐回去，见小姑娘没有回过神，莫名火大：“书环。”
韩书环终于发现了他，又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做了错事，脸变得通红。“对不起，我不该考这么少的分数，还在反思的时候走神。”
这时她看到了陈敛找的东西——一把戒尺。
说是戒尺，其实就是很普通的木尺，后面穿了孔，挂着一小截红色细绳，绳子被磨得不成样子，昭示着这把戒尺有些年头了，可它的主人明显很爱护，尺子连划痕都没几道。
陈敛拿拿东西拍了拍韩书环的后背，语气瞬间严厉起来：“考了这点分是应该反思，自己考的分自己还会感到羞耻吗？没学会可以再学，挺胸！抬头！”
陈敛把尺子放在桌子上，啪地一声，吓得韩书环一激灵。
“既然你跟着我学习生活，叫我一声老师，那我们立个规矩怎么样？”虽然是疑问句，韩书环却找不到任何反对的机会。
“不管其他科目，以后考试数学只要低于130，不管少多少分，一分打一下。”
知道陈敛是为了自己好，貌似没有这么难以接受。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发问：“这次要打吗。”
“打。”
韩书环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腰部被人拍了拍。
“现在泄气还太早，来，看题目。”
陈敛毕竟是高中老师，看韩书环的初中试卷就像看入门数学题一样，讲着讲着火气就上来，拿着戒尺使劲点着题干着急，韩书环偏偏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让他有火发不出。
好不容易讲完题写完错题本，韩书环抱起书就想往外溜：“谢谢老师，我先去休息了您早点睡。”
后颈被人捏住。
陈敛站起身，拿起一旁放着的戒尺，“跪着，手伸出来，举高。”
韩书环不肯跪，直接伸出左手：“你打吧。”
陈敛皱眉，“我不想说第二次。”
韩书环想，跪就跪，还能少块肉不成！
她低着头顺从地跪下去，眼泪却夺眶而出，她从来没有跪过人，这次居然——
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陈敛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你跪的不是我，让你跪是为了让你反思你犯的错误，对惩罚有清晰深刻的印象。”
韩书环点点头，眼泪却收不住，她的左手举过头顶，“老师，你打吧。”
陈敛“嗯”了一声，手上却不动作，他提醒：“双手。”
双手……双手……“明天会被同学发现写不了字的！”
“不会那么严重。”陈敛说。
好吧，小孩双手举高，送到那人面前。
啪——一
韩书环被打的大脑一片空白，才一下，她就感到火辣辣的疼。不，可不止，一开始感觉不到痛，麻麻的，而后被打的部位周围感到热，最后才是痛。
她把手撤回来，弯着身子，眼泪又流了出来，这要是打完八十多下手岂不是要打烂掉。
陈敛就像是没看到小姑娘一般，拿尺子点点她的肩头，“回来。”
韩书环求饶，“不要打了，老师，好不
“不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哪怕她并不想听到这样的训斥，“做了错事怎么可以不承担后果？”
“至少，至少换个地方打。”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