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被死神拉近黑名单了,不然就是生死簿上根本没登记我的名字,除此之外想不到我竟然还活着的理由。
恢复意识的刹那,感受到的是混杂着酸味的各种恶臭,相当反胃,在睁开眼睛之前,身体率先横向旋转九十度匍匐在地干呕起来。
有只手在我背上轻轻拍打,“还好吧好,”我猛咳两下,“都挺好。”
实际上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似乎空荡荡的,难受至极。
身边尽是些球状填充海绵,零零碎碎的浅蓝色医用缝纫线散落在其中。我抓起一块海绵,攥紧在手里当解压玩具,“这都不行?”
虽然我问了句废话,但他也同样用废话回答了,“你是真的难杀。”
“录像了吗?”我侧过头去看他,“给我看看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他微笑中透露着一丝尴尬,“我得把这里清理干净。”
我这才去打量自己,身上的衣物已被穿戴整齐,内衣扣也好好的扣上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衣服上沾满了呕吐物以及我不想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地板上也是一片狼藉,简直就跟打翻了泔水桶一样。
压制住干呕的冲动,我麻溜地从四肢着地改为直立行走,顺便对他献上了冷嘲热讽,“不愧是专业人士的心理素质,这都不嫌恶心。”
他一脸无奈,“你以为我坚持戴手套是为了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把心里那些骂人的话用素质压缩成一声叹息,越过他走出了房间。他跟在后面制止了我拉开客卫门的动作,表示去主卫洗就好,洗完可以在衣柜里随便拿点什么穿。这要是拒绝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我也不再扭捏,坦然地走进他主卧的卫生间里。
没什么,就把这儿当酒店吧——但是搓出洗发水泡沫的时候,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微妙的羞耻,原来他身上的香味来源是这个啊。
啧,这下我和他闻起来味道一样了。
想到这点我浑身发毛,赶紧把脑袋放到水下猛涮。低头的瞬间,身上的淤青闯进视线里,那黄绿色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显眼如果父母亲手杀死我,那就不会重置了吧嗯。
这么短的头发确实是方便,用毛巾随便抓两下就基本干了。可我依然打心底无法接受,这种把脸毫无保留露在外面的发型只适合神级颜值的人,在我头上根本就是对他人视觉的侵略。
等我上大学了一定要留长发,不,未来十年我都绝不剪头发,就算长得会绊倒自己也不剪,前提是如果我能再活个十年的话。
绕过床去衣柜那儿拿衣服的时候,余光瞥到书架上他的素描本,我迟疑片刻,终止了拿衣服的进程,转身把素描本取了下来。
果然又多了几张我的死状画像,不过只要没有新的受害者肖像就算是我的胜利了。和以往不同的是,画像旁多出了一些字迹,潦草得几乎无法辨认今天死离她可惜真可好欢可以活今天去校今天无趣——
这些句子后边还跟着表情符号,看得我头疼,这家伙上学的时候卷面分绝对是零。
再仔细一看,那张我在他车后座被割喉的画像下方,画着一部顶着天使光环的手机,
真是完蛋。
我衣服也没拿,直接裹着浴巾推开主卧门。他任然在那个房间里埋头擦地板,看着那满地的化学清洁剂,我决定还是站在外面。
“我说……”我酝酿了一下才开口,“我是不是把你的手机砸坏了?”
“内屏坏了,”他正专注于清理地板缝隙,“你看了我的画册?”
“啊那个是不能看的吗?”
“那个是可以看的。”
“总之,”我绞着手指说着没底气的话,“等我以后有钱了会赔偿你的。”
“不需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莫名其妙,但视线落在我身上得那一刻,他的笑声紧急刹车,表情也稍稍冷了下来,问了个更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的父母,带你看过医生吗?”
“看医生干嘛打成这样得看医生不是常识吗?”
哇,“常识”这两个字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四肢上满是鞭痕瘀伤,扭头向后就能看到大腿后侧伤痕更密集。平时都用长袖长裤遮着,不去管也就自己长好了。
“这用不着去看医生,”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皮肉伤而已犯不着矫情。”
他完全不笑了,再次低下头擦地板,语调也变得似是不满又似是不忍,“起码我那个时候,还能请医生来看呢。”
“你那个时候……什么意思?”这下轮到我笑了,忍不住蹲下去想看看他的表情,“你是说你也被父母打过
死亡计数
第3个星期天
女主的恶劣之处逐渐显露出来了捏~
问:等有钱赔偿财务损失有什么好笑的?
答:好笑之处不在于钱或者赔偿,而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