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城市里无数个阴暗的角落,苍蝇在发馊的食物残骸上饱餐,酸臭味在脏污中蔓延。
一辆光洁的黑色轿车停在了高架桥底,走下来一位高挑的女人。女人有一头灰棕色的齐肩卷发,精心打理而十分光泽;她身穿的卡其色大衣长及膝盖,银灰色的尖头高跟鞋稳稳地踩在肮脏的地面上;有两样东西在她手上提着,一样是一整箱的矿泉水,另一样是一大袋面包和饼干。
她走到一个破败的帐篷旁,将东西放下,温柔道:“婆婆,我给你带了点水和食物。”帐篷里发出窸窣动静,但门帘仍然紧闭。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报警的。”前两天她偶然经过此地,目睹了这位流浪露宿的老婆婆和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在推搡——男孩将她一把推开,从地上抓抱起一个破旧的背包,撒腿就跑;老婆婆想冲上去追赶,而男孩已经跑远——可她的衣服、钱,都在那个包里。
鞠曦雯永远不会忘记老婆婆那天凄厉的哀嚎——她嘴里不断“死发瘟”地咒骂着,但却不愿意跟鞠曦雯去报警,只自顾自地钻进自己邋遢的帐篷里。
十五分钟过去了,鞠曦雯还在耐心地等待老婆婆回应,但老婆婆倔强地一言不发。
于是她也只好放弃,对着帐篷又说了一些安抚的话语,才转身离去。
晚上七点,鞠曦雯来到了堂妹鞠丽妮的订婚宴。
她脱下卡其色大衣搭在手臂,V领的灰色缎面连衣裙剪裁合身,突显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她身上隐隐约约的玫瑰味香水调和了沉闷的色调,挥发出她成熟的女性魅力和韵味。当她踩着高跟鞋朝桌子走去时,在场的几个男士目光跟随着她。
“姐,你来了!”鞠丽妮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把她带到座位上。订婚宴只有两张桌,一张坐着双方家长和直系亲属,另一张则是其他的亲戚和朋友——鞠曦雯的位置在后者。
鞠丽妮的未婚夫陈嘉业是一名民事律师,但鞠曦雯一向对他没有好感。陈嘉业正和朋友敬酒聊天,露出洋洋自得的笑意——和他聊天的是锋衡律所的耿坚律师,是陈嘉业的大学同学兼死党。
看到鞠曦雯,陈嘉业给大家介绍道:“这位是丽妮的堂姐,鞠曦雯,美女检察官,上个月调职到A市检察院。”
耿坚笑着附和道:“市检察院的?完蛋,遇到敌人了。”
鞠曦雯心中鄙夷,暗想陈嘉业交的是什么狐朋狗友。
“坚哥也会怕检察院?”陈嘉业笑道,“你们律所最近不是风头很好嘛,尤其是那个……柏璇之,好像又赢了一个大案子。”
“她呀,”耿坚的表情不屑一顾,“我跟她合作过,她的实力其实很一般。据我所知她跟一两个检察官走得很近,说不定是睡过才赢了这么多案子。”
鞠曦雯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面,“砰”的声响引起了周围吃惊又不悦的目光。她愠怒地半眯着眼睛,用冷峻的眼神盯着耿坚:“麻烦你放尊重点,在背后诋毁一个女人的声誉,你就这点本事?”
气氛僵滞了半晌,鞠曦雯淡然站起身,拿走了挂在椅背的大衣。“我还有事,先走了。”当她走出包厢门时,身后依稀传来解围的哄笑声,还有耿坚一句令人作呕的“美女就是有脾气
霍亚杰打开柏璇之家门的时候,柏璇之正戴着围裙在煮黄油虾。一种温馨的幸福感令他失神,如果不是手里拿着东西,他真想默默走过去从她背后抱住她。
听到动静,柏璇之放下木锅铲,走到他面前伸手勾住他颈项,深深地吻住他的唇,然后甜声道:“很快就好了。”
霍亚杰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回吻,随后把手里的纸袋给她。“特意给你挑的,看看。”
柏璇之拿出纸袋的东西,惊诧不已:“香槟。”她都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提过最爱喝香槟,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柏璇之心中一暖,心底荡漾着朦胧的情愫。
最后一道菜也烹煮完成。霍亚杰帮忙擦拭餐桌,拿来酒杯和餐具。柏璇之将所有菜品摆上桌面——香煎黑椒牛排、番茄香肠意面、蒜香黄油虾、柠檬奥尔良烤翅根。
“还少了点什么……”柏璇之琢磨了一番,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白色圆柱蜡烛,霍亚杰默契地走来点燃。
晶莹的酒杯在摇曳的烛光中轻轻相碰,发出如冰玉般的清脆声音。“恭喜你赢下了案子。”霍亚杰衷心为她高兴,在过往的交手中,他早已深服于她敏锐的洞察力和缜密的辩论逻辑,输在她手下,他心服口服。
柏璇之笑着轻啜一口酒,柔声道:“我今天去看戴美萱,她准备要离开A市了。”
“她有什么打算?”
“她说她会在她老家的小城市,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舞蹈老师。”柏璇之轻叹一声,“她本来可以站在聚光灯下的,被两个人渣断送前途真是不值。”
霍亚杰看着她说:“你知道我这几年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吗?这个世界太多悲剧,你永远不会料到你等来的是什么。对于戴美萱,你已经尽力做了你能做的。”
柏璇之微微点头:“也是……但我有时候忍不住想,尽力做了能做的就够了吗?我总觉得我们能做的不止这些。”
两人陷入了片刻沉默,若有所思地吃着。
“你当初为什么想做刑事律师?”霍亚杰柔声问。
“因为公平。”柏璇之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每个人都有给自己辩护的权利,就算是犯了错的人。”
“只有一端的天平不可能平衡,正义也会沦为一场霸凌的狂欢。”
柏璇之没想到他的想法和她如此合拍,他是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存在。“我还没见过一个检察官,会有这样的觉悟。”
霍亚杰笑了。“可能是受你影响吧。”
吃完晚餐,他们来到阳台吹风。或许是香槟的作用,柏璇之在微凉的晚风中飘忽地倾诉。“亚杰,我有跟你说过吗?我身边的人里面,只有你是最懂我的那个。只有你懂我,理解我,尊重我。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霍亚杰也有些微醺,他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她说他很重要,他暗想,或许这只是她说的醉话。
“你也很重要……”他喃喃自语。
“可能你不知道,你给我的是其他人都给不了的。”她望着他的眼睛,柔声说:“我经常有一种自私的想法,想让你只属于我。”
霍亚杰抚摸她的脸颊,低哑道:“那你成功了。”
他们心猿意马地凑近,鼻尖相触,他主动占有了她的唇,索求着她醉意中的所有情意。
他们在拥吻中走到卧房,霍亚杰焦渴地褪去上衣,柏璇之也随着他脱掉了自己的衬衣,闪动着银辉的钻石项链贴在她胸前。霍亚杰凝视着钻石吊坠,而她的话语飘进他耳边:“我今晚想戴着它,跟你做爱。”
他将她推上床,激情地掠夺她的香吻。“其实你不用要求,只要你想要我,我都只属于你。”他凌乱地说着。
柏璇之在他的狂吻中迷失,没有细想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他的吻比往常要炽热猛烈得多。
衣物尽数褪去,霍亚杰啃咬上她的脖颈,又来到胸口、双峰、腰部、小腹,最后来到她的私密丛林。他轻轻用手拨开粉嫩如花般的阴唇,温柔抚弄,缓缓流出的温润沾湿了他的指尖。
他打开她修长的双腿,凝视着双腿之间那粉红的蓓蕾,而后饥渴地埋下头,舌头轻柔地探入幽穴,饱尝她独特的女性滋味。柏璇之按捺不住地扭动,双手插入他的发间。
他的舌尖在她香软的花穴里舔吮、打圈,引诱着她的酥柔情欲。温暖的花蜜细细流淌,他贪婪地用吻攫取,又在穴口轻轻吹气、逗弄,撩拨得她心痒如麻,臀部扭摆不止。
霍亚杰随着她的律动加深了舌头的挑逗,她的下腹颤抖不已,他似乎感受到她的阴道在悸动。霍亚杰情不自禁地说:“你真美……”便再度用唇吻上她的蓓蕾,发出滋滋的吻声。在他的撩惹之下,她的花穴已经红肿灼热,柏璇之感受到丝缕火焰自深处窜起。
如果你说你爱的是我,我可以为了你做一切。
我没有什么别的女人,只有你。
只要你想要我,我都只属于你。
霍亚杰的言语在她脑海中回荡,她突然意识到他说“只要你想要我”,天啊,他是不是误会她了!他可能误会她只是想要他的身体。
“霍亚杰,我觉得你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嗯?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不是只想要和你做爱。”
霍亚杰爬回到她身上,抚摸她的额头:“你还想要什么?”
她捧着他的脸,眼睛有些湿润:“我想回到当初,回到你全心全意爱我的时候。”
霍亚杰仿佛凝固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看来是我完全喝醉了。
他动情地占有她的唇,灵魂仿佛受她牵引一般爱着她的所有。他发狠地吻她,心甘情愿地坠入这个痴狂的梦里,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