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冬天难得的好天气，太阳穿过了树梢照进来，毛毯和皮肤都是暖暖的
利玫随便吃了点早餐，收到了经纪人多多的信息
有好事
有人出4倍价格买她的画
不过这幅画是已经有了卖主的
多多劝对方另选，那人却很执着，让多多帮忙联系之前的卖主，想联系对方割爱
艺术品收藏讲究先来后到，也讲究缘分，多多自然不可能因为对方几句话就随便打扰先前的卖主
但是4倍的价格确实让她犹豫，不仅因为经济考量，画卖出高价对艺术家也有好处，是市场价值的证明
她想起这幅画目前的藏家，总归是熟人，也许真能成也说不定。不管怎样，让利玫见这位藏家一次总是没坏处的
“你们要不要见一面？我安排你们下午一起喝点东西
利玫看着外面的嫩绿的树梢在熹光间摇动，没说话
4倍的价格
不说一掷千金，也应该让人惊喜了。她只是第一次办个展的小人物
只不过大家都不是傻瓜，自从办画展以来，很多事情已经并非想象的那样。艺术品市场是有规矩的，随便出4倍价格，听起来反而与她的画无关了
利玫想东想西的一时没说话，多多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以为她又自闭了不想见人，苦口婆心地劝她：“利玫你放心，这个人是我之前在英国留学的一同学，家里有点钱，自己也喜欢点艺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暴发户。卖画这件事呢，你也别有压力，就是去认识一个朋友，不买就不卖
利玫抚平毛毯上的皱痕，手心的触感毛绒绒的，修剪平整的指甲在阳光下有莹润的光泽。她并非抗拒，只是觉得疲倦，无聊
况且那副画在老师手里，她不可能要回来的
“下午几点
多多迅速对了下三人的日程，定在了下午四点
一家很漂亮的咖啡馆，又或者是酒吧，抑或都是。利玫跟着侍应一直上到3楼，走出室内发现外面还有一个露台，各色植物花卉极有层次地舒展开来，颜色很活泼，饱和度不高，在冬天有一种春天的柔嫩风情。即使冷风吹着，空中花园里也有不少人，许多打扮漂亮的女孩兴致勃勃地打卡拍照
利玫跟着侍应走到旁边的私人茶室，她算好了提前十分钟到，推开门却发现两个人已经坐得整整齐齐，聊得正欢
茶室里有暖气，植物花卉比外面更多更繁复，像进了那种阿拉伯商店，只不过地上摆的顶上挂的都是植物
中间一方长案，多多和她正对而坐，中间茶香袅袅
哆哆骨架小，显得对面女人高大。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立领拉链毛衣，外面套一件藏蓝夹克，两侧的头发从耳后半披落至肩下几寸。肩膀宽正挺直，浓眉高鼻，有些不辨男女的长相
她先多多看到了利玫，冲她笑了笑
她下身穿着暗色呢纹西裤，站起来利落高挑，目测估计有一米八。全身都是单色基础款，但她穿出来就是网红们辛苦追求的老钱风
确实不是暴发户
多多连忙招呼利玫过来坐，“利玫，这是微庭，她刚从南美旅行回来，我们正在聊呢
“微庭，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吧，利玫是我们今年代理的最优秀的艺术家
女人一直笑吟吟地看着利玫，此刻适时地伸出手，“利玫你好，我是微庭，终于见面了
她的手掌宽大优美，握住利玫时几乎要把她的包住。短暂几秒后恰到好处地抽离，依旧笑着看她
利玫把手收回口袋，对她点点头，“你好，我是利玫”。她确实有点不擅长这种场合
三人从下午聊到傍晚，出去时空中花园已经点了灯，四周有雾气升起，预示明天是个雨天
最终利玫还是没有转让那幅画，只是和微庭交换了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