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倒大霉
午夜两点,父亲安以诚已经睡下,母亲佟诗云还没回来。
不过她夜不归宿早已是常态,何况是已经决定要离婚之后的现在。
把安粟星塞进床底后,安永言才带着猫粮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从大门离开。
以前从未在深夜偷溜出家门,没想到第一次叛逆是为了这种事。
他来到小区里灌木丛最密的那个地方,打开猫罐头倒在地上,蹲守在一旁静静等待。
很快就有几只猫寻味而来,围在一起埋头进食,他又开了一罐倒出里面湿软的鱼肉。
这是他常做的事,投喂流浪动物也是积德行善的范畴,而且猫猫趴着吃东西时高耸的肩胛骨非常可爱,和这些猫混熟后,它们还会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腿讨好人。
但消耗这些鱼和鸡的生命来喂养另一条生命,真的算是做好事吗?
或许有的生命注定会成为其他生命的养分。
安永言抱起那只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的橘猫,开了一根猫条喂到它嘴边。
“跟我回去吧,”他对窝在他怀里舔猫条的橘猫轻声说道:“以后就不用流浪了。”
橘猫的眼睛在暗中散发着幽幽绿光,似是听懂了般回道:“喵呜。”
安永言揉了揉它粗糙的短毛,一手抱着它一手收拾垃圾,收拾干净后才站起来返航。
橘猫很沉,很软,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大团肉。
吃不完的部分该怎么办?可以放进冰箱里吗?
他抱着橘猫进了电梯,进了家门,进到了厨房里。
橘猫安稳地靠在他的心口,在他摸黑拿起菜刀时,惬意地甩了甩尾巴。
它现在在想些什么呢?猫的眼睛一定能看清他拿了什么东西,却没有丝毫危机感。是因为猫的并不能识别刀具是多么危险的东西,还是因为对他完全的信任?
他带着猫和刀回到卧室里锁上了门,把安粟星从床底拉出来时也紧紧抱着这两样东西。因为他总感觉只要一松手,就再也不能把这只猫抱在身上,一边喂猫条一边摸它的脑袋了。
但这就是事实。
橘猫的肉太厚了,对从未切割过除了自己之外任何活物的安永言来说,精准地划开它这被厚实脂肪保护的颈动脉实在有点难。
它开始挣扎,伸出尖利的爪子抓烂了安永言的胳膊,成片的凄厉嘶叫平时只会“喵呜喵呜”的嘴里呼啸而出。被信任的人割开喉咙一定是非常痛的,安永言能从它绿色的眼里看出那有多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安永言放下刀,空出手来去盖住橘猫的眼睛,“真的,对不起。”
被血腥味所吸引的安粟星第一次主动从地板上坐起了身子,她向安永言伸出了胳膊,不,她是向橘猫伸出了胳膊,那闪闪发光的浑浊双眸里只有鲜红的倒影。
即便如此,安永言还是陷进了那片沼泽般的浑浊之中,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橘猫落地的瞬间就想要转身跑开,却被安粟星扣住了身子。
就像猫扑杀麻雀那样,她咬向了橘猫的脖子,磨砂纸似的呼吸声渐渐盖过了猫的悲鸣。
再也不能把这只猫抱在身上了。
但是相对的,它再也不用流浪了
本文纯属虚构   没有任何动物受到伤害   辛苦橘猫演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