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前院敲敲打打的声音,傅明渊手搭在眉心,陷入沉思。
        昨日雪下的很急,他接到紧急任务,正带着一支小队策马赶路,突然前方竹林中成百上千支箭矢疾射而来,他带的亲兵都是个中好手,只应付这些利箭自是不在话下。但是不知为何,平时温顺的马儿极度狂躁,发了疯一般将人甩了下去。
        傅明渊心念一转间意识到有内奸泄露了他的行踪,里应外合,要在此处赶尽杀绝,立即施令大家弃马隐蔽。
        随后大批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手握利刃,寒光凛冽。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男子,也用黑巾蒙着面,阴恻恻地说道   “傅明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杀。”   随着他的手指落下,身后的黑衣人便齐齐扑了过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光四溅。
        温热的血撒在冰冷的雪地上,坠成点点红梅,美得令人心惊;又似血藤蔓,结成网将人困在其中。
        傅明渊已不记得自己厮杀了多久,浓稠的血将他的黑衣都浸染,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白皑皑的雪地此时已是一片血红,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他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
        平时一起征战沙场的兄弟就这样了无生气地躺在这里,傅明渊双眸赤红,呼吸急促。
        雪地上黑衣人首领的身体孤零零躺在那里,脖间一道红线,一击毙命。只见他怒目圆睁,似是不敢置信。
        傅明渊拿剑轻轻一挑,黑巾下便露出了本来面目。他的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手在首领胸前摸了摸,很快,一枚令牌出现在他手里。
        他踉踉跄跄地离开这里,但因雪太大,一时失去平衡跌落山崖,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迷迷糊糊只记得有人拖着自己在雪地中行走,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阿渊阿渊,拐杖帮你做好啦,来试试么?”   宫念拿着一支简易版的拐杖飞快地向他跑来,脸红扑扑的,耳侧的碎发被汗打湿,眉眼生动鲜活,动人极了。
        欢快的女声打乱了他的思绪,把他拉回现实中。
        拐杖的设计很漂亮,还用了很粗的竹子,坚固且有支撑力,一看就费了不少心思。
        宫念本想搀扶傅明渊下床,没想到傅明渊谢绝了她的好意。宫念也没坚持,男人的自尊心嘛,她懂。
        傅明渊将受伤的腿一点一点挪动,脸色倒是一点没变。
        还蛮能忍痛的嘛,宫念偷偷跟系统说话   “系统,有没有能快速让他好起来的药。”
        “就算有也不能在这里用,不符合时代发展规律。”   系统拒绝了她。
        “哦,我也就想想嘛,你看他都出汗了,肯定很疼。”   宫念盯着他的脸,从他的表情还真看不出来是痛还是不痛,但疼痛是生理性反应,你无法阻止
        好不容易的,傅明渊拖着受伤的腿拄上了拐杖,试着走了几步,倒是适应的很快,“很合适,谢谢你宫姑娘。”   语气诚恳。
        “不用这么客气啦。”   宫念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回去吧,我给你换药。”
        “嗯。”   傅明渊听话的又一拐一拐地走了回去,这会走路的姿势熟练了很多。
        傅明渊将披在身上的外袍脱下,露出缠满纱布的身体躺在床上。血迹已经渗出来了一些,足以看出伤的多重。
        宫念将缠在他身上的绷带一层一层解开,拿着湿毛巾慢慢清除血污后,才将创伤药一层层涂了上去,期间男人一声疼也没喊过。
        “这几天不要碰水,好好休息,我现在要给你换腿上的药了,可能会比较疼,你忍一下哦
        傅明渊点了点头,宫念才将竹板解下来,又仔细摸了摸骨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挺好的,休养两个月就行了
        仔细涂上药膏,再将竹板绑好后,她帮傅明渊将衣服穿上,说是穿衣服,也只是披了一件类似于睡袍的衣服稍微遮一遮,毕竟赤裸着身子也是有点尴尬。
        “好啦,我去给你做午饭,有什么想吃的么?”
        “我来帮你。”   傅明渊拿了拐杖想要起身
        宫念连忙把人按在床上,却没想到男人力气很大,不但没有被推倒,反而不小心贴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男人好闻的冷香笼罩着她,宫念羞得脸有些红,忙道   “你是病人,先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了再来帮忙。”说罢就跑走了。
        傅明渊只好又躺回去,眼睛沉沉地望着屋顶。未几,他拿出一只特制的哨子,轻轻吹了一声,闭眸等待了起来。
        “咕咕”,不多时,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停留在了窗台上。鸟的尾羽极其漂亮,在太阳的照耀下如丝绸般反射着绚丽的流光。
        傅明渊将一张纸条塞到小竹筒里,“小七过来。”
        白鸟似是能听懂人话,张开翅膀飞了过来,站在他的肩头,亲昵地蹭着傅明渊的脖子。
        他摸了摸白鸟的头,“给南安送去
        白鸟高兴地咕咕了两声,展翅一飞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