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紀的巴黎修道院,有一對名為佛利札與路邦修的表兄弟,兩人自幼被親生父母拋棄便相依為命、一起在修道院裡相互拉拔長大。哥哥佛利札有著一頭亮麗的金色捲髮,個性外向、活潑,十分討修道院裡的修女們歡心。在修道院裡大家眼中,佛利札就像是活力四射的太陽一般的存在,帶給修道院歡樂與朝氣。
「我來幫忙吧?」年幼的佛利札向正在準備晾衣服的修女們問道。他水靈靈的雙眼望著拿著濕漉漉衣物的其中一位修女,稚氣的聲音讓修女們紛紛融化。
「啊~佛利札真是懂事。」
「要是我的親戚的孩子也像佛利札這麼乖巧就好了」
「多虧修道院有著像小太陽般溫暖又貼心的佛利札,讓我不禁產生了要不要回到世俗也生個孩子算了的想法。」
修道院裡的牧師、修女們都對佛利札稱讚有加,除了口頭上的獎勵,他們也不吝給予佛利札一些世俗之物。
拿到獎品的佛利札就和普通孩子一樣快樂,只是吃了一顆糖也能讓他快樂整整一天。
如果說佛利札是修道院裡的太陽,那麼他的弟弟路邦修就像是月亮,不過與哥哥不同,調皮又不懂得拿捏人心的路邦修,可以說是修道院裡讓修女們頭痛的人物。
弟弟路邦修皮膚白皙、有著一頭勃根地酒紅色的頭髮和猶如寶石般亮麗、神秘的深紫色眼眸。但不討喜的性格加上不夠陽光的外貌,修道院裡的修女們可沒少給路邦修眼色看,面對他也是百般嫌棄。
「哎呀....真是可惜。哥哥長得這麼耀眼,弟弟卻讓人感覺陰森森的
「長得真不討喜....膚色這麼白像吸血鬼一樣,真不吉利。」
「難纏的傢伙。無論哪一點都不如他哥哥」
這些刺痛人心的話語都像是無形的利劍般傷害著年幼的路邦修。調皮的路邦修因為不受待見,經常背著修女們跑出修道院玩耍,他喜愛爬樹、接觸大自然,但這一切"脫軌"的行為,讓修道院裡的牧師、修女們紛紛將他視為異類、不祥之物。
「明明是兄弟,卻截然不同」這是路邦修在短短幾年而已的人生裡聽過最多的話。自己不如哥哥彷彿是無形的枷鎖,捆綁了他的自我。
某日,路邦修又跑出了修道院。他無意間看見了折損而被棄置在路邊的玫瑰花,便想帶回去送給哥哥,於是他忘了玫瑰帶刺這件事,只記得要帶走玫瑰。
「啊!好痛....」玫瑰花莖上的刺刺破了路邦修稚嫩的手指。
但迫切想分享美妙事物的心情讓他忍受了這份疼痛,逐步走回修道院。但走著走著,路邦修想起玫瑰只有一朵,但修道院有很多人,於是他沿路撿了自己覺得奇特的樹枝帶回修道院。而那朵雖然被折損但仍舊豔麗的玫瑰,依然只屬於哥哥佛利札。
ㄧ踏進修道院的圍欄,路邦修就撞見了正在四處找尋自己的修女。他開心的向修女展現自己所獲得的奇特樹枝和玫瑰,但修女看見路邦修折騰自己一整天、外出到現在才回來,卻拿著一堆破樹枝,氣的破口大罵:「整天就只會撿這些垃圾!要不然就是跑出去玩,讓我們修女找不到人,浪費半天的時間!你真是毫無用處只會給人添麻煩!!」並順手搶過路邦修手上的所有樹枝,憤恨不平的用力踐踏直至斷裂。
覺得委屈又傷心的路邦修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原本轉身要走的修女見狀立刻折返回來,伸腳踹了坐在地上哭泣的路邦修。
為了僅存要送給哥哥的玫瑰花的安危,路邦修一邊哭泣一邊用身體格擋,只怕玫瑰花受到摧殘。他沒有喊痛,只是默默哭著。
「像你這種孩子連哭的資格都沒有,我們這些辛苦的大人才應該要哭!晦氣。」
而其他孩子、修女們見狀並沒有上前關心傷心的路邦修,都將他當成不祥之物、奇怪的男孩而默默遠離,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安慰他。
直到哥哥佛利札吃完晚飯走出修道院,才看到跌坐在地上,哭到眼淚都乾了的弟弟。他心疼的衝上前關心弟弟,卻發現他手上都是被玫瑰莖刺傷的細小傷口,身上還有剛剛被修女踹而留下的灰塵。
「佛利札,這個給你!」看見哥哥上前,路邦修彷彿忘記身上的所有疼痛,眼中只有哥哥一個人。他笑著把玫瑰遞給哥哥。
佛利札接過這朵弟弟捨身保護的玫瑰花,心中滿是不捨。
「傻瓜。給我這個幹嘛!我要你安安全全的!」佛利札擁抱著路邦修。那個為了向他、向眾人分享自然的奧妙,卻被世界辜負的天使弟弟。
「路邦修我告訴你、如果人們說我是太陽,那你就是我的月亮,太陽因為有月亮才耀眼,月亮也有太陽才會發光。知道嗎?無論別人說什麼,你就是我的月亮,我的路邦修。」
路邦修擦乾已經快要乾去的淚水,回應了哥哥的擁抱。從這一刻開始,他的世界不只有玫瑰、有哥哥,還有名為佛利札的太陽與名為路邦修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