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芃从便利店出来，打开伞的同时拉了拉袖子
清明时节雨纷纷，现在这天气倒也应景，只是确实又些凉了
她沿着人行道往家走，路过斑斓的彩灯和飞啸而过的汽车，黑夜不黑，但夏芃还是低着头走得很慢，以免误踩很会伪装的水坑
突然脚前窜出来一道白影，夏芃脚步猛的一顿。那个影子也停住了，她这才看清
猫
猫咪一动不动，身子往前，头却侧身看她
夏芃蹲下身，伞面遮住身后刺眼的车灯，她打量半晌，是普通的小土猫，黄色的，它很干净，可也没有挂什么牌子
手指微微动了下，能带回家吗
她静悄悄看它，如果它走了她再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只猫较劲
可黄猫动了，慢悠悠地在她面前蹲好，夏芃笑了，她觉得这只猫一定也想跟她回家
她轻轻开口：“小猫？跟我回家吗？”动作却先于话尾去摸它的头，然后双手齐上，把它抱在怀里
站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黄猫的上半身靠在她身子上，夏芃小跑回家
有点手忙脚乱地开门，她眼睛亮亮地朝人喊了声：“妈
被她声音里的兴奋吸引过去，夏知去玄关接她，看见女儿抱着的黄色一团，皱眉道：“猫
夏芃微微抿嘴：“妈
夏知叹气，“不会是别人养的吧
便利袋被夏知拿过，夏芃一手托着猫，一手在上面轻轻抚摸，有点失落，“不会吧
“算了，先进来吧。”夏知还不忘打预防针，“养几天看看，没人找的话就养下了
“嗯
夏芃大步往里走，怀里的猫跳了出来，在沙发前伸了个懒腰，然后蹲着看她
夏芃被它好像很认真的目光逗笑，上前将它提起来，左右看看，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还是要给你洗个澡
那猫卒然炸毛，四肢在半空中伸得老长，张开嘴但没叫出声，夏芃看它这幅模样笑，夏知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像还是个公的？你要是养的话先去兽医那看看还要做绝育什么的
夏芃点头，一个没注意竟然让猫脱离了出去。它跑到墙角，警觉地盯着她们
两人都是一愣神，夏芃讷讷开口：“它，好像还挺聪明
夏知嘲笑它，“怕什么，又不是现在立马就要做
夏芃还没起身，抬头看夏知，“那我先给它洗澡
夏知不置可否，只是说了一句明天上学别忘了作业。夏芃上的是重点高中，清明其实没给放假，但夏芃办了走读，提前两节晚自习回家，如果有剩的作业也会带回家做
夏芃慢慢朝它靠近，黄猫没动。但当她伸手想碰它的时候，对方就开始乱跑，夏芃抓了半天也没碰到对方一只毛
气得她捏着俩拳头跟黄猫面对面喘粗气，夏知见了过来推她，“好了，今天不洗就不洗吧，明天我叫孟姨过来送它去宠物店洗，顺便检查检查，你明天要早起，快去洗澡睡觉
夏芃气呼呼地去了，直到躺在床上也没想明白原本还那么乖的猫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难道这都是它为了跟自己回来的伪装吗
但是她又想起网上那些段子，猫猫又有什么坏心思呢？她也是有猫的人了，又觉得开心，关了灯侧躺着闭眼
半夜迷蒙中她好像在黑夜里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头，伸手就去碰，还没碰到就又睡过去了
陆扬幽幽地盯着她，女孩呼吸轻浅，刚才动作匆忙，她的头发还带着一丝水汽
他想起刚才的相遇
他当然也是有家的，只是他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就常常出去晃荡，变成猫活动起来更自由
原本想在树上待一晚的，结果到了晚上下起了雨。他认命地下地，准备回家，不想遇见了人
这也没什么，只是他顿住脚步的一瞬间，认出来和他同学校的校服
就一愣神的时间，他就走不了了
少女蹲下身子看他，没有强光刺眼，他能看清对方好像隔着雾的眸子，比黑夜还要黑，也比月亮还亮
鬼使神差，他也换了姿势看回去，而对面的人却笑了，还怪好看的
她噙着笑，对他说话，声音也好听
他刚想歪头，就被人抱起来，手很暖很软，怀抱也很暖很软，他陷在充满香气的怀抱，诡异地平静下来。任凭她抱着自己去未知的地方
现在他看着她，感觉有些不妙
身体莫名燥热，下体隐隐抬头
他发情了
他上前一步，用舌头舔她手心，陆扬丝毫不怀疑自己发情是因为这个人。母亲说，只有遇见喜欢的人才会有发情反应，所以他漫长的八百年豹生里第一次感受到情欲的感觉
他有点控制不住，尽管他在人类世界生活许久，脑中也有廉耻那套观念，但是就是控制不住
陆扬发誓他真的有控制
他只是想舔舔她
夏芃梦见她捡回来的猫长得有老虎那么大，和她玩的时候能把她压的喘不动气，带着倒刺的大舌头舔她的脸，她想躲却躲不开
终于被让人无法呼吸的梦境逼醒，夏芃睁眼，却直对上一双野兽的眼睛
说不上谁更震惊，夏芃双眼瞪大想叫，被一爪子糊住嘴。陆扬有点懊恼，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变回原形了
他动动耳朵，给这个房间下了一个隔音结界，低下头舔她，边舔边小声：“我不伤害你，你不要害怕
夏芃全身的毛孔都在战栗，想躲可又无处可躲，声带绷到极致，扯出一句不成音调的话，“妖……妖怪
陆扬闻声顿住，微微抬头专注地看她。她真的害怕极了，他在很多人类眼中看过这种表情，但他一点也不想在夏芃眼里看见这种情绪
于是他将手挪到她眼睛上，他好失落，几度忘记自己还硬挺的下身，另一只爪子在她耳边无措地挠了几下，感受到女孩身体的战栗又停下。闷声：“那我们学校见
眼前的阴影消失，夏芃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愣神，“是梦吗
但她第二天醒来分明能看见枕边被挠坏的床单
“芃芃，你的猫不见了，果然是别人养的吧？”夏芃没理她妈的话，脸色冷冷地出门
直到上完早读还是心情凝重，不自觉的扣着手，开始害怕昨晚那妖怪说的学校见
即使一连一个多星期也没有动静，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夏芃
她猛然回神
夏芃对叫她的人抱歉一笑，对方却说门口有人叫她，有种要发生什么了的预感，她心脏怦怦直跳
她抬头，越过厚重的一摞摞书本，看见椅在班级门口的人，浅蓝色条纹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格外好看，少年身架挺拔，长腿无处伸展一样后屈，对上她视线稍微正了正身，两眼锁定她，突然绽开一个张扬无比的笑
旁边有气音炸开，有人小声道：“这好像是校草陆扬
“校不校草的不知道但我真的
夏芃没动，甚至有些僵硬，她直觉，这人是
而那人的声音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他不惧任何人的目光，只专注看她，拖着声音调侃道：“作业抄抄啊，年级第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