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芽最近有点讨厌自己的胸部。
春雨潺潺,正值生长关键期。薄薄文胸已经压不住羞人发育中的酥乳,连带着上课举手时都恨不得含着胸把背尽量拱平,早操时被严苛负责的女班主任张老师敲了下背,会意的女同学都在抿嘴偷笑,被监督的少女硬着头皮顿时赧红了脸,乞求这磨人的早操快点儿过去
雨季陡然。梧桐树叶落满的校园,下课时天色昏沉,没一会儿已经大雨滂沱,地面上都是微热的蒸气,好密友明珺与她顶着皮质双肩包趁着雨势跑起来,地上水花溅湿少女细嫩脚踝白丝袜,及膝百褶黑裙轻扬,无不是青春盎然气息。
明珺家的轿车就停在学校对面,司机打着伞过来,“明珺,这边!”
蜜友淋湿好不到哪去,但好在稚嫩脸庞,清纯笑颜,满满娇生胶原蛋白,雨滴落也是活脱脱一朵初苞玉兰花,婷婷如立,向她挥手,“咏芽,你等下,我叫阿铨拿伞给你!”
咏芽最怕麻烦人,连连婉拒,最终坳不过明珺,接过长柄大伞。
回到家。
妹妹永珠似乎已经回来好一会儿,正在客厅沙发上吃烤蛋糕,香郁的蓝莓酱与淳浓蛋糕味不嗅入鼻,妈妈文婧阳也在。
见她回来,永珠大声嗔她:“叫你你怎么不应我?司机都等得不耐烦啦。”
“我没听见。”
文婧阳:“快点去洗澡,别感冒了,等下要出去吃饭。”
“我们三个吗?”
“你爸爸出短差路过这边。”
爸爸
咏芽不讨人喜,拔腿就上楼,和妈妈没礼数,永珠掰开波罗蜜,将核扔掉,娓娓道,“Daddy有没有带礼物?给我和给她是一样的么?”
上楼咚咚声与心怦怦交织在一起。
爸爸太久没回,一定要表现好,咏芽是个乖孩子。
咏芽进了卧室以最快的速度取下还有一点点没晾干的奶白色洋裙,内衣、内裤,然后飞快进了浴室。
浴室是姐妹俩各自的卧室分别配套的。
比起浴缸,咏芽现在还比较喜欢以前在阿婆家用的圆形浴盆,水深不过20厘米,不像浴缸,躺进去人还几乎要浮起来,乱碰挣扎一通,最后还把手肘内侧撞青。
温热的水暂时将身体安抚住,搓泡泡、挠背背,各个地方都要照顾到。水青色的马赛克风瓷砖隐隐倒影着少女娇嫩胴体,以前是个刚到新家的野孩子,浑身黑黝黝,现在也渐渐养白了。
洗得神清气爽。
起身拿衣服时,玻璃全身镜里照着未着片缕的自己。
真娇小。
酥白的乳房上,粉红一圈乳晕像唐果子上点缀的花,软软的,还不是那种沉甸甸,但是已经初具雏形了。
浑身都白皙得一丝瑕疵都没有,那处也长得粉嫩,光洁美好。
以前在明珺家睡觉说悄悄话时,还幽幽地‘出口成章’、表示羡慕过她发育良好的胸部,明珺几度要恼羞成怒:“坏咏芽,以后你变大了我也要嘲笑你!”。现在花期姗姗来迟,那种朦胧的、对身材的向往好像渐渐被更汹涌的、一种名叫‘性羞耻’的潮汐覆盖。
胸部变大,就是快要变成大人的意思吗。
可以穿妈妈那种好看又性感的文胸了吗。
咏芽手指背不由自主地贴紧了开始发烫的脸颊,唉,她怎么老想这些令人害羞的事情啊。
出门的时候,永珠也打扮得可爱大方,她不经意望了眼姐姐,她在新家新环境的滋润下也变得落落大方了很多。
外国人很爱来的一家中西合璧的餐厅,繁花簇拥、典雅复古的装潢,甚至餐厅中央的钢琴台有专门负责演奏的人。
爸爸谈斯瑀已经过来迎接她们母女仨,文婧阳将手机放进小方包里,和他浅浅地拥抱了一下。他身姿清越挺拔,西装背心搭着白衬衫,袖子扎起,紧实流畅的手臂线条。黑发清隽利落,修饰着英眉五官,眼眸乌沉似化不开的丹墨。
在餐厅格调灯的氛围烘托下,精瑞商人气质多了几丝绅士感,似乎是一种成熟又优越的魅力。
和咏芽打招呼时,她闻到淡淡的苦橙琥珀中调香,已经语无伦次地说不出话了,“你好……爸爸。”
换来他大手揉了揉那吹风机吹干后、还没散热的柔软发丝,声音温和沉缓,“咏芽长高了一点点。”
“爸爸那我呢。”
永珠比咏芽小三岁,个子还矮,谈斯瑀牵着她的手,“今天的永珠也格外好看,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还有哪些海鲜。”
家长里短,肯定离不开孩子的成绩,这是唯一一项爸爸拌红脸、妈妈拌白脸的家庭大事。
因为家里两个女儿都成绩平平,永珠从小学习习惯就没养好,咏芽呢,才接来没几年,总是很沉默,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作为孩子们心目中的好榜样,谈斯瑀和她们约法三章的其中一条就是考试成绩和心愿挂钩。
还在进步奖、第一名奖之间设立了金额门槛。
结果,两个奖项都没有一个达标的。
咏芽今年14岁,刚上初二,是比较迫在眉睫的那个。
回程的路上心思敏感的咏芽坐在后座上显得沉闷了很多。
爸爸给她们提供了那么好的条件和机会,为什么她成绩还是上不去呢。
正想着,腹部忽然隐隐痛意,腿间毫无预兆地涌出温热的感觉。
糟了。
不规律的月经。怎么偏偏现在这个情况下到来?
爸爸的高级轿车上,他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暗得只有外面路灯一闪而耀过的车座里,丝毫没有人意识到咏芽此刻已经尴尬害怕地冒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