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薄纱窗帘,依稀能看见邻居家那棵常年翠绿的芒果树,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熟悉的景象带来了放松感,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涌了上来,陈娇一头栽倒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为自己终于得以逃脱险境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几天都没能安眠,此刻她的眼睑像灌满铅似的沉重
她看了一眼墙壁,墙上的电子挂历显示着:1月24日12时30分
在福顺镇住下的那天是1月18日……啊,已经过去七天了吗
模糊的念头闪过,随即沉入了她的意识深处。陈娇趴在沙发上,决定不顾一切地安睡
但她忽然察觉到小腿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她有些僵硬地低头看过去
一只眼珠子,正爬在她腿上至少比是只大蟑螂强点
脑内闪过这样想法的瞬间,陈娇意识到她好像已经快被折磨得对灵异(?)现象脱敏了
她抬起腿狠狠一踢,眼珠子随着这力道被甩了出去,砸在墙上,但却没有像先前那样破碎
它在墙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离开了墙面,在空中漂浮起来,像一只在海里随波逐流的水母那样荡来荡去
陈娇
陈娇无法理解,并且放弃理解
她闭上眼睛,坠入黑甜的梦乡
叫醒她的是熟悉的呼喊
“娇娇,起来吃饭了!”有谁抓着她的肩膀摇晃
困意尚未消除,陈娇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妈妈的脸
“妈妈……”她抓住妈妈的胳膊,撒娇似的贴上去,“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
“突然间说什么呢?”陈妈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以为你烧得说胡话了,这不是好好的呢?快出来吃饭,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哦……”陈娇应了一声,艰难地爬了起来,跟在陈妈妈身后往餐厅走去
她的视线忽然落在妈妈的后脑勺
那里有一只眼珠子,挂在陈妈妈散开的一缕发丝上,像人猿泰山握着藤蔓似的在空中晃荡
陈娇揉了揉眼睛,瞪大眼再次看了看
眼珠子没有消失,反而伸出一丛红色的……神经、肌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把自己牢牢固定住,然后吭哧吭哧地爬到了陈妈妈的头顶
陈娇
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走进餐厅,那只眼珠很快放过了陈妈妈的头发,先是爬上了墙,一路朝上攀登,爬到天花板之后它又脱离了墙面,在空中缓缓飘浮
该庆幸它没漂在碗里吗
陈娇捧起碗,默默地往嘴里扒饭
吃完饭后,陈娇久违地点了两杯珍珠奶茶。两大杯热量炸弹下肚,回归正常世界的真实感顿时变得深切了许多
假如无视掉那颗到处乱飞的眼珠子,这就是一个美好的普通下午……呃,大概吧
陈娇躺在床上,用投影仪放起了电影,享受着这显得格外宝贵的悠闲时光
直到一声电子音打破了宁静
“游戏内容加载完毕,玩家需在指定地点等待游戏开始
“传送即将在5秒后开始,请拿好您的随身物品,五,四,三
“我草?!”陈娇正穿着睡裙躺在床上,闻言慌乱地爬起来
她刚穿上拖鞋,倒计时已经数到了一
熟悉的晕眩感再次袭来
好极了
陈娇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想
现在,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裙,在这将近零度的气温中站在八楼的开放走廊中
好消息是她并未感受到寒冷,也许是什么游戏玩家
坏消息是,她身上除了睡裙、拖鞋、手机之外,空无一物
陈娇愤怒地拿起手机,准备在社交平台上进行脏话大放送,却发现只要提及到“游戏”之类的词汇就怎么都发不出去
她只能规避了所有直接进行描述的词汇,像做贼一样在推特小号上随手发了几条推文宣泄愤怒
然后就引来了热心男高中生施亦青同学
热心男高中生施亦青同学听完,含蓄地表示了不信任
“那个……最近精神科的号可能有点难挂,不过我家亲戚有在精神卫生中心工作的,需要帮忙吗
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