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在桌前坐着,无意识转着笔,桌上整齐叠着唐裕的书本和作业,只有一本被她抽出来装模作样地摊开在眼前,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耳边是一墙之隔哗啦啦的水声,她不该来的,心里兀地出现这个念头,叫她思绪更加烦乱。
水声停了,唐裕洗完了澡,姜寻突然有种想要离开的冲动,又像是被钉在椅子上,想象着他拉过浴巾,擦干头发,擦干身体,然后——他推门而出。
“小寻。”
唐裕穿着宽大的裤子,上半身披着浴巾,发梢还淌着水。他后知后觉拉紧了浴巾。
他们认识十四年了,可最近却这么局促,青梅竹马到懵懂暧昧之间,亲密熟悉的两个人充满陌生的心境,又心照不宣,又局促忸怩。
“找你做作业,没想到你刚打球回来。”她说谎,她明明看见他满头大汗抱着球从她家门口经过。
唐裕一边拉开衣柜找衣服,一边应她:“做化学卷子吗?”
“穿白色,有圆环图案那件。”
“嗯?好。”
姜寻没忍住转过头去看他:“唐裕。”
他正套着那件T恤,瞧她转身突然有点手忙脚乱。
“你的腹肌比去年更漂亮了?”她简直是没话找话。
“你要摸吗?”说完不知是懊恼还是怎么,唐裕居然有点脸热,明明以前也是这样,半分旖旎也没有的,现在简直翻了天了,一切过往的经验都失效,一点两人谁都还没敢挑破的“喜欢”就让人窘迫成这样。
姜寻乖乖伸手过去,掀开还没在他身上待满一分钟的衣摆,手掌贴上去,分明的块块腹肌在她手心轻颤,坚硬,皮肤却细腻又有弹性,刚冲过澡,凉凉的。
她扫动着摸了两下,出其不意在他肚子上拍了两巴掌:“又偷偷使劲!”
“别拆穿我呀!”唐裕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几乎不承认刚才他的心也绷得紧紧的。
他们坐在桌前写卷子,做完之后互相批改,再然后,唐裕又是倒水又是切水果,姜寻负责给他讲错题。
日头渐渐西斜,一点暖黄的光歪歪地扫在试卷上,唐裕低着头,姜寻侧着看他,好几分钟里只有窗外一只呱噪的鸟在发出声音,他僵硬地转头,忽闪的眸光稳稳接着她,他靠过去,手抓住她百分百在玩笔盖的手,两个睫毛交替的眨眼间,他们的唇贴在一起。
很柔和,先是凉的,然后温和地热起来,几秒钟或是几分钟,他们就这样轻轻地贴着,像是玩亲吻游戏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