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同两只互相吞噬的野兽,恨到极致,爱到极致,撑到极致。
室温在蒸腾,你全身都是汗,双腿被摆成M型,你咬着手背,忘了这是第几次了,痉挛,潮喷,湿透了整张床单。
“我的小兔子,好会夹。”他吐出嫣红的花蕾,不知疲倦地进出,证明他的存在。
陆沉的话很少,从来不告诉你他的情绪,悲伤快乐,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吞咽。
你想走进他,却始终不得其法。就连你们在一起后,他也只是平静的温柔。偶尔床第之间,才会流露出一丝失控。
但现在——
他像是饥饿太久的野兽,疯狂从你身上汲取。
你泪眼朦胧,他低声喘息,绵绵不绝的情话在耳。
偶尔夹紧了,他就用力拍你的软臀,雪色透出胭脂,他掐着你的腰,眼底迷离,然后又是一阵淅淅沥沥。
真的太多了,你想,他是想把五年的份都补回来吗?
灯影摇晃中,你蓦然回忆起初见
那时你只有14岁,跟着父母去拜访陆氏。成人世界的勾心斗角你尚未知晓,只是好奇地打量这座如宫殿般的庄园。
你在花园流连玩耍,路过喷泉,看到一个少年,似乎比你大一些,浑身湿透,眼底狼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好可怕,你想,可是你还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
是的,你承认,第一眼,就被他吸引,被他冷漠背后的痛苦吸引,你天性敏感,大概就是用来遇见他,初见,即注定,注定,即沉沦。
“哥哥,擦一擦吧。”
你拿出手绢,递到他面前,可以的话,你甚至想要亲自为他擦拭。
可他的眼底如冰封的湖面,藏着戒备,“你是谁?”
“又是我的考验吗?”他举起匕首,向你靠近。
你紧张地闭上眼,用力攥住自己的裙角。
哐当一声——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你睁开眼,他已然退后几步,表情模糊不清,“离我远点。”他转身离开。
你有点委屈,还是追上他。
“你这样会感冒的。”
“不用你管。”
“哥哥,你叫什么,你可以叫我小兔子,就是那种毛绒绒的白白的很可爱的小兔子,你喜欢吗?”你还在他耳畔喋喋不休。
听到小兔子三个字,陆沉停住脚步,淡淡吐出一句,“不喜欢。”
你深表遗憾,却又重新燃起希望,“那你喜欢我吧,我也很可爱。”
陆沉皱眉,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女孩,第一次见面,就要他喜欢她,多么无理取闹的要求。
可很多年后再回想起这一幕,他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早知你在他后来的生命中会占据那样重要的地位,他一定在年少时就告诉你,“好,我会永远喜欢小兔子。”
只是遗憾,世上没有如果
后来,因为父母的工作关系,你被托付在了陆宅,你开始长居陆家。
每天睁开眼,鞋子还没穿好呢,你便急着去找陆沉。
一开始,他对你抗拒冷漠,久而久之,在你锲而不舍的努力下,你终于将冰封的湖面敲开了一道裂缝。
他渐渐习惯你的存在。
吃饭也好,学习也罢,你总跟在他身后。他常常消失,回来以后总是一身伤,你便为他包扎,心疼得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陆沉感到一阵奇异而陌生的苦恼,你的出现,带给他太多奇怪的情绪和体验。
“别哭了。”他轻轻擦去你的眼泪。
“那你答应我不要受伤。”
陆沉动作停滞,这世间,竟然还会有人在意他会不会受伤,他感到茫然和从未有过的暖意。
但那以后,他确实很少受伤了。比起伤口,看到你流泪,似乎会更疼一点儿。
轰隆隆——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你做了噩梦,抱着枕头偷偷跑去找他。
“陆沉,我害怕。”你咬着唇,泪盈盈地看他。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听我的,快回去睡觉。”
你没有听他的,三两步跳上床,钻进了他的被窝。
“陆沉,你好香啊,我喜欢这个味道。”你钻进他怀里嗅了嗅。
他挪远了些,莫名的烦躁袭来。
“别乱动。”他声音沉了沉,不容拒绝。
“哦,好吧。”你乖乖躺好,缩在他身旁,没一会儿,安心地睡去。
陆沉却睡不着了,他拿起床头那本帕慕克的《纯真博物馆》,翻开第一页,直白露骨的描写年5月26日,星期一,3点差一刻左右,就像我们从过失、罪孽、惩罚和后悔中摆脱出来一样,地球也仿佛摆脱了地心引力和时间法则的束缚。当我亲吻着芙颂因为天热和做爱而被汗水浸湿的肩膀,慢慢地从身后抱住她,进入她的身体,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左耳时,戴在她耳朵上的耳坠,在很长的一瞬间仿佛停留在了空中,然后才慢慢坠落。我们是如此幸福,以至于仿佛我们根本没发现这只那天我压根没去注意它形状的耳坠,我们继续接吻
陆沉第一次那么直观地感受到文字带来的想象力,那想象力如此巨大,尤其是你还躺在他的身旁。
陌生的潮水在身体里膨胀,它们都涌向了同一个地方,那里,硬得发烫。
他闭了闭眼,妥协而挫败,将手伸了下去
雷雨夜后,陆沉似乎一直在躲着你。少女敏感而脆弱的心被冷漠刺伤,你回了家,却不知道,家中天翻地覆。
陆沉以为,有些事情躲开了就能消解或忘记。比如,那天,到达顶峰的时候,他眼前不断浮现的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一张清晰的脸,那是,你的脸。
可无论他用多少工作麻痹自己,你样子不过是在每个阴暗的夜晚里越发清晰,一次又一次陪他度过难挨的渴望。
好几天了,陆沉忽然发现,他不必躲着你,因为你,很久没来找他了。
在某个你没有去找他的清晨,他假装不经意地向周严问起你的行踪。
“陆氏因为新任家主的继位问题,内斗得厉害,小姐的父亲被迫入局,前天意外丧生了。”
“你说什么?”陆沉站起。
“恐怕新任家主不会放过小姐和她的母亲
周严话未说完,陆沉已经出了门。
人生第一次,他的脚步这样急促,这样慌乱,他想去见你,一个安然无恙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