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起来，把药喝了。”
模糊之间传来顾辰的声音，听着不太真切。
江渺迷瞪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老家，刚刚是在做梦，又梦到自己小时候的事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时隔了四年没见的哥哥。
她皱了皱鼻头，手指在碗边推拒着，“有姜。”这是她回来说的第一句话。
顾辰不容分说，捏着她的鼻子把红糖姜茶直直地往她嘴里灌。
“还是这幅德行。”
江渺被呛到咳了出来，眼中顿时充满泪花，就这么眼巴巴泪汪汪地看着顾辰。
“喝完就出来。”
顾辰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以前在床上江渺也是这样的，哭着喊着说“哥哥我不行了。”
他顿时觉得下身有些发紧，出门转身走向厨房，连灌了自己两杯冰水。
边喝边在想江渺是怎么进来的，明明在她走后自己把家里的锁都给换了。
所以回来时看到玄关处的一双米色单鞋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可是屋内一切正常，唯独自己房间的床上多了个不正常的女人。
思索间，江渺趿拉着不合脚的拖鞋走出了房门。
家里早就没有她的拖鞋了，她穿的是顾辰的。
蓝色的，看着非常廉价，菜市场十块钱一双那种。
肚子好像还是不太舒服，她用手捂着，嘴唇和面色看上去还是一片苍白。
顾辰自顾自坐下，开口问她，“谁让你回来了？”
江渺没应声，拉过餐桌旁的一张木椅，许久后才开口说：“回来找工作。”
“你有病？放着大城市不待，非要滚回这来找？”
顾辰紧紧握住玻璃杯，骨节泛白。
“你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吗？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要回这个家了。”
“我后悔了。”江渺扯起嘴角的一抹笑，“再说我也没有答应过你说到就要一定做到吧。”
江渺这才好好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四年没见，肤色变黑了不少，眉眼依旧，下巴上冒出了一些胡茬，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帅气。穿着件普通白T，，领口洗得有些松了，不过肌肉倒是看着比以前大块多了。
顾辰攥了攥拳头没说话，掏起桌上的车钥匙摔门离去
“小辰回来了啊，这是家里来客人了？买这么多菜。”
是隔壁田婶，刚接完孙女放学凑巧碰见了买菜回来的顾辰。
她上下打量着顾辰，平时这家伙都是随便应付一口，这大包小包提回家的还是头次见。
“莉莉放学了啊？今天作业多不多？考了多少分啊？”
顾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故意错开话题。
客人？她可不算。
小女孩被顾辰问烦了，扯着书包带子一个劲儿地叫着：“奶奶快开门，我要回家。”
见那祖孙俩进屋后，顾辰才掏出兜里的钥匙拧开进门，还不忘回头看两下。
刚一进门就看见刚洗好澡的江渺从浴室里出来，穿着件纯白色吊带裙，黑色蕾丝内裤隐隐约约地透过裙子映透出来。
顾辰瞥了眼立马移开了视线，放下手里的菜回房间扯了个薄毯丢在江渺身上。
“披上，别跟个女鬼似的在我眼前瞎晃荡。”
“怎么？你有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女鬼？”
江渺故意拿下毯子，走到顾辰身边，双手抱着胸朝他耳边吹了下气，轻轻地唤了声“哥哥”。
“离我远点。”
顾辰听见这一声哥哥顿时一哆嗦，四年未曾听过的这句话让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画面。
有江渺刚来的那天，有分别的那天，还有很多在床上的那天。
江渺识趣，重新将毯子披上，坐在餐桌前等着，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顾辰的背影。
没多久，桌上就摆满了四菜一汤。
番茄炒蛋，红烧肉，可乐鸡翅，清炒小白菜还有个紫菜蛋花汤。
“这么多菜就我们两个人吃不完吧。”
江渺端来碗筷放在一旁。
顾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渺，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在刻意隐藏着情绪。
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我好像没说是我们两个人吃吧？这些菜，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你的饭量，我不太清楚。”
江渺微微一愣，但很快调整了表情，露出一个不在意的微笑。她轻声回应：“没关系，我也不饿。
说完，便起身坐回了沙发上。
顾辰瞥了瞥坐在沙发上的江渺，快速扒拉了几口饭菜就借口说自己吃饱了去洗澡。
江渺看着顾辰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然后视线重新移回了餐桌，说不饿是假的，自己今天就只吃了一顿飞机餐，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听着浴室的水声响起，她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到餐桌边拿起筷子夹了个可乐鸡翅。
还是记忆里的味道，鲜甜嫩滑。
没等她啃完第二只鸡翅，顾辰已经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江渺，看到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准备的鸡翅，嘴边还沾上了酱汁。顾辰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还要假装严肃，“吃完你洗碗。”
江渺愣了下点了点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