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子药方是真的,绝子药也是真的。
徐澜百思不得其解。
她问过自己带来的医师,这些药的确是用来绝嗣的,在先帝时期的公主府中很常见,是专门给男人用的药。
她问:“药方一模一样?”
医师擦着汗回她:“殿下,这药如今絮江城也有许多小姐在用,奴一看便知。”
也是,徐澜想,医师在絮江便是各处女眷那里最受欢迎,她应看多了这等物什,没什么好意外的。
夜色沉沉,她静思良久,想起絮江的太子,又想起那在城前流过的滔滔江水。
从前她未曾想过自己能真的做什么,而如今也不必再想,便也只能让自己也成为江水中的一抹白浪了。
徐澜嘱托医师:“你亲自去给我抓我能服的避子汤,勿要让人看出眉目来。”
医生匆匆退下,徐澜捏出一张信纸给太子写信笺:吾弟隽,见信备礼,吾已择吉日,欲与俞王世子成婚。
简单写完,她封了函,让人去送。
这或许该说是一封对太子为首的投降派的檄文,相信她那有一整个世家做靠山养了三个府邸谋士的弟弟一看便知。
徐澜也给自己的谋士们去了一封信。
待到第二日,她便又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公主,挑剔地打量着自荐的未来驸马。
“衣服脱了。”徐澜对大早上就找上门来的林星泽说:“让本宫看看,你底气可足?”
林星泽淡然一笑,挥退自己的侍从,在公主和公主侍从的注视下解开自己的外衣袒露胸乳。
俞王世子,这位小将军双臂大开,衣服便挂在他的臂膀上悠悠滑落,他定定看着上首的公主,张口咬住刚从自己头上拔下的玉簪,又双手举过头顶,去解他不知为何半天解不开的马尾。
线条流畅,肩宽窄腰,徐澜只略看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行,不算太差。
“好了,”徐澜对身边的侍女挥挥手,喝上两口茶汤才悠悠制止堪堪解掉头发的世子:“我不是来逛青楼楚馆的。”
林星泽一顿。
“我已让太子为我们备礼,其余诸事与我叔父佥公商议。”徐澜看着这个过分热情的世子,心思不自觉地飘到太子身上。
或者说,太子的母亲身上。
她不会让自己变成自己的父亲,也不会让皇族再重复一个轮回。
“结束吧。”
半身裸露的林星泽缓缓披回衣衫,冲端庄又高坐的公主露出微笑。
他知道,这是她与谋士去信讲的话。
结束吧。
这也同样是他的想法。
而远在絮江城的少年太子也搁下笔,一室谋士早已跪伏一地,徐渭隽,或者该叫李渭隽,他敲着桌案,面无表情:“谁来讲一讲,为何我的公主殿下未能如各位所料与我协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