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点事情，”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后背那股视线直到进入楼道才消失
柳园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她站在门口，厨房传来外婆在屋里做饭的声音，门把手仿佛千斤重，她扭了几下都没能打开
“回来得还挺快，饭还没做好呢，你先去写作业吧，”外婆两只手湿哒哒的，一手楷在围裙上抹了抹
柳园眼泪已经落下来，开口就问:“妈妈到底在干嘛？外婆你为什么不许我问关于妈妈的事情？我不是傻子！”随着年岁的增长，她隐约中也察觉到不对头的地方
老太太一脸诧异，叹口气
“我们是托妈妈的福才过上的好日子，你要感谢她，”这是外婆给外孙女回答，外婆这几年精神头很好，满面春风很合适形容她目前的状态
她抽出纸巾先擦了手，又整包递给柳园，“先擦擦，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在外面被人家看笑话
“园园，我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孩子，有些事情就算我不说，你也迟早会知道，”她见柳园进来，上前锁了门，拉着外孙女来到客厅
她手指了屋子一圈，语重心长地对柳园说
“你看看这间房子，看看这些家具，看看你和我身上穿的衣服，还有你的学费，手机，哪一样不是妈妈给的
“外婆，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妈妈给的，我只是
“好，好了，园园，你还小，”她继续徐徐善诱，“但凡你那个爹有一点用，你妈妈能这种事情吗？你好好想想，自从你上了初中，柳成康有出现过吗？他压根不在乎你，没有他的日子，我们哪一天不是过得开开心心的
柳园腿一软，直接跪伏在地上，嘴里重复着“外婆，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外婆脸上的表情几近狂热，“好孩子，你听我说，你没错，我们谁都没有错，妈妈是为了我们生活得更好，才不得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爸爸害了我们一家人呐
这间屋子里的灯光持续了整夜
两天后就是一场重要的模拟考试
陈老师带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眼光环视一圈，落在柳园身上又转向其他学生
“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试卷都做迷糊了，这还不是最后的战场，大家还有机会，不要因为这次的成绩影响了心态
这是柳园第一次掉出前三，她把印有分数那面翻在底面，课上全程只使用草稿本
下课后同桌扔过来一颗糖，柳园接过就马上撕开包装放进嘴里，她上课的时候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
“你那本子都要划烂了，我送你一个呗
“我的笔尖破了，写在纸上面刺啦得难受，”她把破烂的本子塞进抽屉里换上新的
同桌叫郑艾，她拉过凳子扯了扯柳园的发尾，“这周末我们一起去北门新开那家的文具店逛逛吧，她们家比学校里面卖得好看得多呢
柳园笑着附和，“好啊，我的笔盒都要空了，正好去进进货
柳园留着一头清新短发，大眼睛总是垂下来，郑艾看不下去，“别愁着脸了，以前都是你经常安慰我吗，这下轮到我了，走，星期五我请你吃最喜欢的小布丁
郑艾说到做到，星期五一下课就拉着人狂奔前往北门，北门这边临近一所私立中学，旁边的一条街开了许多吃食店，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篮球场
两个女生逛了一圈，此时手上都拿着冰淇淋
她们还穿着一中的校服，在附近这所中学的一众校服中格外炸眼，郑艾对着柳园的耳朵悄悄咬耳朵
“我真是不明白，这里的东西比我们学校附近卖得翻了两三倍，要不是你拦着我别付钱，我现在脸上肯定是挂着眼泪了
“没事，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柳园举起冰淇淋，一本正经地跟郑艾的冰淇淋碰了一下
郑艾点头，表示同意，冰淇淋几下就进了肚子
她们顺着商店一家家走过去，尽头处就是一个篮球场，拐个弯再走几分钟就是车站，时间再拖下去就要撞晚高峰了
篮球场上有几个男生，从中间过去很容易被撞到，她们为了避免就沿着篮球边缘一前一后离开
柳园走在后面，走到一半，大腿被一个物体重力撞到，她一个趔趄没站稳，手及时撑住了才没有脸着地
郑艾听到声响也回头赶来，柳园已经站起来了，手上拿着拿了罪魁祸首，一个篮球
篮球场中间的几个男生没过来，有一个人甚至吹了声口哨，“把我们的球还回来
柳园忽视掉声音，只是和其中的一个人对视，手一松，篮球就顺着球场边缘越滚越远
“你有病吧！”有一个男生就要冲过来
金与钊拦下旁边的人，独自过来，两个人隔着半米的距离，他依旧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嘴里说的话截然相反，“痛吗？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人是不会觉得痛的
“你只会撞人这一招吗
郑艾在一旁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地打嘴炮，不敢插话，她偷偷瞄了这几个男生，个子都很高，远处那几个看不清脸，她又看了一眼和柳园正面冲突的这个男生，只一眼就撇开眼睛
妈的，长的好看就可以撞了人也这么理直气壮吗
但是下一秒，她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
这个男生甚至是乖巧地凑到柳园身边，“别怪我，你比我还大呢，我叫你声姐姐可以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