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配合，那就干脆一点。
文相哲脱衣服的动作很利索，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在过去的经历中也有半裸或者泳装的时候，甚至有时候不是为了表演，只是按经纪人的要求去参加一些特别的派对。
那时候也经历过一些让他觉得不舒服的目光，打量的、揣度的、带着欲望的……和那些比起来，唐易单纯的审视并不过分，甚至正经到让他觉得，自己做了那些最坏的打算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要脱光哦。”唐易敲了敲桌面。
文相哲咬咬牙，脱掉了最后一片布料。
唐易说转过去，文相哲就乖巧地转过去。
屁股练得还算翘，但可以再突击加强一下。腰是挺细的，还有四块腹肌。背部线条也可以，手臂也刚刚好。这明显是个保持着健身习惯的人。
唐易挺满意的，考虑到文相哲的羞耻心，她最终没有说出“自己把臀缝分开看下”这样话。
“好了。”唐易这边才刚刚开了个头，小会议室的门就被敲了两下，没等他们给任何回应，紧接着就是压下的门把手和推开一道门缝。
文相哲吓了一跳，下意识抓起衣服遮挡住下体，甚至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出去！”唐易严肃地呵斥，“没说你可以进来。”
推开到三十度的门停住了，又被关好。
文相哲看起来像是快哭了，虽然被有人开门和唐易凶人接连吓到，但还是立马感激地向唐易道谢。
唐易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她低下头，似是在自言自语：“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在‘女人’的处境中就心疼他
文相哲又有些无所适从了，但还是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整理好形象。
“麻烦曹导演去门口看一下。”唐易转头接着跟文相哲交代，“你找个好一些的美容院办张卡吧，花费我来出，做一下关节粉嫩和臀部粉嫩，脸也要经常补水。最近记得吃好睡好养足精神，我会让公司的形体顾问联系你的，具体的要求我会发给对方，让形体顾问来帮你制定计划。”
这好像是一种关照、善待，有让文相哲感觉到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曹嘉晟出去又进来：“有人来自荐。”
唐易看了看还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的文相哲，“你先坐下。”接着才笑眯眯地跟曹嘉晟说：“放进来吧。”
来人身形精壮，留着精致修剪过的胡茬，看起来三十出头。
唐易十指交叉托着下巴，胳膊撑在桌子上，不太有精神的样子和刚才对着文相哲时的神采奕奕截然不同。
曹嘉晟谨慎地观察着自己的金主，得出结论：“金主不好这一口的。”
来人倒像是对刚才被呵斥的事全不在意，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杜元凯，今年三十二岁。听说您要拍GV，我是来毛遂自荐的。”他嬉皮笑脸地看着唐易，“还真挺意外的，还以为要拍角色美型的钙片的会是个小姑娘，没想到是……嗯，这么有气场的女士。”
唐易颔首，“你是想说我嗑男男上头脑子不清楚是吧？”
“怎么会呢？”杜元凯仍旧嬉皮笑脸。可能他自己觉得挺幽默吧。
唐易并没有探究这个人是否别有企图的意思——她又不在乎——把话题拉回正轨：“现在还有一个主演的位置空缺，要求是外形符合角色设定、有点演技、能和已经定下的这位主演相处好、活儿好，嗯，就这四个要求。”
唐易挑人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委婉客气：“你现在表现出的形象气质并不符合，角色的身份设定是学生，你看起来有点老了。”
曹嘉晟已经习惯了，毕竟唐易之前挑剔他找来的演员时说出来的话更不客气。
杜元凯摸了摸自己小胡茬，下意识觉得问题出在这里，可又舍不得剃掉，眼睛一转，想了个曲线救国的法子：“角色是学生，那应该是发生在校园里的故事吧？那能不能把这个角色改成老师？学生和老师比学生和学生更刺激吧？”
唐易眯了眯眼睛，“你是真的很自信啊，是觉得自己很会演、肯定能被同事喜欢、活儿也很出色？”
“那当然。”一个敢毛遂自荐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自信。
“但我看我们的主演很尴尬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被你的魅力打动，愿意甚至期待和你做一场的样子。而且你自信的程度让我觉得你对自己活儿好的自我评价也不太可信啊，即使前三项满足，我也得去询问和你合作过的搭档才能决定。”唐易骂人骂得很文明，但没有客气的意思。
“当然，我也可以不给你任何解释，看你不顺眼就足够作为我不用你的理由了。”
杜元凯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唐易拒绝得这么干脆。他还想着等下拉着旁边那个已经定下来的小白脸卖卖腐，还准备拿出“cp感”之类的说辞，说不定就把这个机会拿下了呢。
曹嘉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唐易的霸道风格了，她可以稍微说话好听一点，可以说话不太好听，也可以说话很难听，但无论她用什么样的语气来说话，都不妨碍她从来都不容反驳的坚定态度。
杜元凯自讨没趣，灰溜溜地走了。
唐易认真叮嘱了一下文相哲：“我的要求记得照做啊。之后我们这边再有面试如果你当时在忙没一起来看，我不会直接定下来，会等你看过再决定的。放心，我肯定会给你挑个你想睡的。”
文相哲被她说得俊脸一红，他还是不习惯直接说起性事。
“好了，今天先下班，你们应该也够心累了。”
有那么一瞬间，曹嘉晟真的很想把吐槽的话说出来：“你也知道啊！”但终究是没敢。
秉承着“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的工作态度，唐易先走了。
文相哲想了想，“唐女士还挺体贴的，如果她作为领导不先走的话，咱们两个也不好果断下班吧？”
曹嘉晟嘴角抽搐一下，“我觉得你想多了，她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这不是说她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而是她根本不会考虑我们的心情。”
文相哲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唐女士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给你留下这样的印象？”
曹嘉晟不想再跟他解释了，只能心里感慨着“第一印象害死人”走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