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辻之宫梦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妹妹久现子和父亲去了书房,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谈。梦也想那大概是关于久现子的生日的事,父亲一向宠爱久现子,从很早开始,就亲自张罗着订制礼服、筹备宴会之类的事务。吴服屋的人来过好几次,纹样选了一遍又一遍,父亲都不是很满意,最后是父亲托画师画了样稿,送到吴服屋,请人按照上面的花纹来制作
久现子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反应,像个人偶似的由着人摆弄
吴服屋的人走了,父亲抱着久现子,如同抱着一只即将离巢的小鸟,哽咽着说:“我们家的久现子要长大了
久现子没什么表情,仍由父亲抱着她
梦也站在楼梯上,看着这两人的脸,觉得有些滑稽
这是大概一月份的事,距离久现子的生日还有两个月
梦也看着父亲交给他的方案,从他上大学开始,父亲就试着让他接触公司的事务了。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艰涩,如果是一般的家庭,也许还有撒娇喊累的余地。但辻之宫是不允许失败的地方,因此梦也也只有硬着头皮接下父亲的任务
这时候,他听见书房的位置传来一声闷响
那声音、像枪声一样
可是,辻之宫邸怎么会出现枪声呢。梦也为自己不着调的想象笑起来。随即他又开始担忧起来,是不是书房的什么东西倒下了,发生了什么?父亲和久现子吵架了吗?没等他拿定主意,第二声枪响出现了。然后是第三声、第四声,伴随着瓷器破裂的清脆响声,沉重的震动从地板上传来
梦也慌忙离开房间,冲向书房。佣人们围在走廊上,大家都惊慌失措,梦也从他们的脸上看见了不详的预感,谁也没敢去拉开书房的门
佣人们都望了过来,梦也屏住呼吸,握上书房的门把手。门没有锁,他推开门,一个娇小、纤细的躯壳伫立在室内,那是久现子的模样
房间里一片狼藉,书架倒塌了,博古架也翻倒了,花瓶的碎片散落一地,水打湿了地板,其中,有个熟悉的人倒在散落的花瓣和瓷片、书本中
父亲的额头、胸口以及腹部都留着弹孔。鲜血涌出来,像一条红色的溪流,包裹住梦也的双脚。父亲死了,断气了,已经没救了。一瞬间,梦也意识到了这个现实
站在父亲的尸体前,久现子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浑身赤裸,脸颊沾满了红色。当她的视线扫过梦也时,久现子扔掉握着的手枪,嫣然一笑:“哥哥,劳烦您请警官过来一趟吧
佣人们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动,久现子叹了口气,又问了一句:“有谁能去报个警吗
这才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梦也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久现子弯下身,从地上捡起父亲沾满血的外套,披在身上。血顺着她的腿,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久现子踩着满地的碎片,满不在乎地坐在藤椅上,一手托着腮,又恢复那面无表情地样子
久现子的脚被碎片割伤了,父亲的血从她的大腿滑下,混进脚上细小的伤口里。梦也看着那伤口,觉得真是刺目,于是他去翻出急救箱,蹲下来替久现子处理脚上的割伤
“哥哥
梦也用棉花沾着酒精,擦拭着久现子的伤口
“父亲死了。我杀害了父亲
久现子的脚真冷,好像一块大理石。梦也将她的脚放在膝盖上,细心地将混进皮肉的碎片挑出来
父亲的尸体就倒在一边,梦也没有心思去看,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舞台道具。外套依旧在滴着血,父亲的血流过兄妹二人接触的皮肤,血也是冷的
警察很快就来了,久现子承认自己杀害辻之宫角蔵的事实,她被铐上手铐,带到警车里
离开之前,久现子说:“哥哥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幸福的人
心口很空,一种钝痛慢慢填满了四肢。久现子,像雏鸟般幼小、稚嫩的久现子;被父亲宠爱,无忧无虑地长大的久现子;杀了父亲的久现子,用讥诮的语气说,哥哥什么也不知道
梦也回答:“早点回来
律师告诉梦也久现子年满十六岁,又犯的是故意殺人罪,肯定会被送检,实刑是免不了了。不过,由于她是未成年,有自首情节,想必刑期不会太长。另外,梦也作为久现子唯一的成年亲属,需要作为保护人一同参与家庭裁判所的庭审
“还有一件事……”律师犹豫着开口了:“作为久现子的哥哥,你真的没有发现,久现子长期遭受死者的性虐待吗
那天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
赤身裸体的久现子,鲜血顺着双腿流下来。久现子的脚上,有着许多细小的伤口——梦也捂着额头,律师继续说:“久现子的身上有很多伤,她陈述说是死者造成的。虽然伤口都比较久了,没有办法确认,不过,未成年儿童身上出现如此之多的伤口,作为监护人的死者必然是有责任的
刻意被忽视的地方,被外套遮住的腰侧,蜈蚣一样盘在肌肤上的痕迹当然,关键的一点就是,久现子的阴道内提取到了死者的精液
鲜血,久现子的血,父亲的血,顺着白色的大腿滑落,滑到了他的指尖
梦也的声音很镇定,他按住自己不停颤抖的手,回答律师:“我不知道
“我会为久现子争取正当防卫的判决。”律师说,“我不知道梦也先生对久现子抱有什么样的情感
“如果我说,我希望她早点出狱……”梦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律师打断了:“那就请您在庭上如实陈述吧
律师狡猾地回答
开个新坑占占位置,很扭曲的兄妹骨,想要写出我喜欢的骨科,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