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刮起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蝉鸣,空气中隐约飘着几缕厨房散出的烟火味。只不过这一切,都没有被钟顾川注意到,他只急于面对岑乐,挽回这段已经心知肚明的感情。
几分钟前,钟顾川找上了门,如今两人正坐在沙发上“僵持”。说是这样,只不过是岑乐单方面不愿意搭理他,而钟顾川在旁边抓头挠腮,甚至作势要下跪。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岑乐皱了眉,有些失望地看着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她的心里,其实早已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家人了,对于他强迫自己,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但心里总归有情分在,不想与他过多计较,看着他这个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钟顾川看到岑乐的神情,似乎误会了什么,置若罔闻般,直接跪在她的面前,双手环住她的腿,言辞恳切地对她说:“乐乐,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对你。我这几天一直在反思,我不应该逼你,我们刚工作一年,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没有准备好很正常,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听着这话,岑乐终于直视了他,但没有回应。钟顾川看着她的变化,有些许激动,又被他克制住,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压抑在心里多时的话:“所以,你还是会选择我的对不对?”他太害怕了,几年前那件事,虽然最后岑乐“迷途知返”了,但她心里怎么想的,自己竟从来没有看清过,于是,他也始终无法释怀。
话音刚落,岑乐顿时也想起了那件事,神色逐渐冷了下来,有些嘲讽地对他说:“你以为,当初是因为你下跪吗
那时也正值盛夏。平平无奇的一天,夏蝉已经在树上大声鸣叫,让人听着心里十分烦躁。
同样的场景,岑乐的家里,钟顾川在客厅中不停走动,脸上满是怒气。
不知怎么,她和何宴平的关系被钟顾川知道了,于是他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却什么也不说。
“你想说什么?”岑乐先开了口,因为她准备要出门了。
钟顾川似乎抓住了机会,岑乐话音刚落,他立马开了口,满脸愤懑:“乐乐,你说实话,是不是他故意引诱你,你是被骗的?”一旦开了口,他仿佛停不下来。
“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他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对劲,我是男的我懂,他肯定对你存了什么歪心思,果然,我没有猜错。他身为一名人民教师,不以身作则,和学生保持距离,居然还诱骗学生,让学生到他家里补习,趁机下手。”他越想越生气。
“乐乐,我知道你是被他蒙骗了,你肯定也痛苦吧,我们去举报他,让这种人受到应有的代价!”
钟顾川说完这些话,胸脯正剧烈地起伏着,才发现很久没听到岑乐的声音。
“说完了吗?”岑乐坐在沙发上良久不动,直至他说完话,才准备站起身,边跟他说着。
钟顾川有些意外,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猜测。他连忙走到岑乐面前拦住她,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语气却强装冷静:“乐乐,你是受害者,现在你应该看清楚了吧,何宴平就是个衣冠禽兽!他还在学校教书就是对所有人的危害!要不…要不我们报警吧,我们把他抓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远离这个社会败类!”他越说越激动,心里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慌张。
岑乐微仰着头看他,没说话,可眼神却有些令他不敢直视。
岑乐转身欲走,钟顾川却突然跪下来,双手环住她的膝盖,仰着头看她,急切地说着:“乐乐,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我爸妈和叔叔阿姨都十分看好我们,知道我们在一起后每天乐呵呵的。我知道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在学校受人非议,让他们担心,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他们的,知道这件事的人我也会处理好,我们及时止损,和他断了好不好,从此以后,我会更加照顾好你,再也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岑乐彻底不动了,她站在原地,低着头看他,似乎在思考着,一直没有说话。
此时蝉鸣声停止了,两人在安静的空气中对视着。钟顾川看着她的眼神,一瞬间觉得很陌生,心里的恐惧在长时间的安静中不断放大,他忍不住上下喘气。
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宣判,他终于等到了对方的答复。
“好。”此刻,他得到了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