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城已经有一个月了,爷爷的贴身管家王管家每天都会来劝自己回宫家,所幸的是并没有用什么强制手段,不然商徽羽真的应付不来。
刚送走王管家,商徽羽回到绯色会所13楼最靠里面的一间房间。
“欸”商徽羽闭上眼睛向后一靠接触到柔软躺椅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谓叹。
厚实柔软的躺椅采用上好的意大利皮子制造,坐下去还带有回弹。
镶金水晶吊灯在头顶向四周折射出一条条光棱,在这个稍显昏暗的房间并不那么刺眼明亮。
商徽羽不喜欢太亮的环境。
寂静的环境下,时间好像都停滞了一样,红木书桌上卡西欧手表哒哒的走着,旁边还放着一本书,凌乱的几只笔和一本笔记本。笔记本前几行的文字还算工整,下面几行已经有鬼画符的现象出现了,甚至还有不属于笔记的简笔画突兀的画在了本子的最下面。#可恶的考试周#旁有几个哀怨的表情。
“叮铃叮铃”书桌上白色的座机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商徽羽才有些迷糊的接起来,差点要睡着
“小姐,包厢602出事了。”电话那头是李经理的声音。
虽然听起来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但是李经理才是明面上的绯色会所的老板,没有严重的事情,他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嗯”商徽羽回答完立刻挂断电话,匆匆开门离去楼一层不对外开放,长长的走廊着铺着上好的波斯地毯,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六楼一层是至尊vip的包间,商徽羽脸色有些复杂,刚出电梯,好像身体有预判一样,开始呼吸有点不顺畅了。
“怎么回事”商徽羽声音越过她的人先到,602的门是开着的,她刚一只脚踏在门口,就和坐在宽敞沙发中央穿着黑色衬衫,坐姿慵懒金矜贵的男子对上了视线,熟悉的一双冷漠又锐利的眼睛。
眼前视线一时变得有些模糊,商徽羽捏紧拳头,指甲刺进掌心,视线才微微清明,她稳住身子,另一只脚跟上,这才整个人都踏进房间。
“芮格用餐刀刺向了宫少爷,所幸宫少爷手下保镖训练有素,餐刀刺向宫少爷的瞬间,就被打掉了。”李经理恭敬的去向商徽羽方向,矮下身子汇报,声音不大,在宫爵一众保镖的环伺下,表现的很冷静。
包厢里灯光不是很亮,应该是刻意调暗的。商徽羽注意到了被宫爵保镖反手制住跪压在地上的芮格。显然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你好,我是这家会所幕后的老板,发生这件事情实在抱歉,不过能先放开他吗,我想和他说几句话。”商徽羽略略向前走了几步,说话尽量正常,不让人听出她的颤音,做了那么多次脱敏治疗看来还是不管用啊。
虽然是面向宫爵方向,但是商徽羽视线却看向了落在黑色楠木桌子上的银色餐刀,很小的一把,银亮亮的泛着寒光。
“好啊,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宫爵欣然答应,狭长的眼睛盯着商徽羽,像是昏暗环境下死死锁定猎物的银狼。
制住芮格的两个保镖撤离开,商徽羽走向前把他扶起来。
芮格在商徽羽面前很乖顺,低着头,白色衬衣领子乱乱的,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炸了毛,一米八几的个子在商徽羽身边竟然还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
芮格是商徽羽面试进来的,是个孤儿,本来进绯色的人选都是李经理定的,芮格是个例外,因为芮格在商徽羽刚回国不久救过她一次。虽然自己在识人方面的运气不好,但是她相信芮格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为什么”芮格进入会所前,身份也是都查过的,很干净,和宫爵绝对扯不上任何关系。
芮格握住拳头,片刻后,抬起一张惨白的脸,看向商徽羽,“他杀了我哥。”
愤恨,隐忍又痛彻心扉的表情让商徽羽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商徽羽眼神转向房间最里面的宫爵,真皮沙发也被坐出了王座的感觉,如果不是脸和脖子白的不像话,他现在就完全隐匿于黑暗中了,而听到自己杀人的指控,也丝毫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微微歪头表示不解。
“你哥是?”其实商徽羽是不相信宫爵会直接杀人的。
“秦风”这个名字一出,商徽羽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宫爵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周围的气流似乎一下凝滞了起来。
“你们都出去。”沉寂的帝王开了口,声音不怒自威。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应声而出。
李经理也出去细心的带上了门。
宫爵从黑色的阴影中迈出,黑色西裤包裹着劲瘦有力的长腿,黑色亮面皮鞋踩着地毯上点点碎光走到芮格前面。
商徽羽默默的和宫爵拉开距离。
“秦风确实有一个弟弟,叫做秦朗。”宫爵看着芮格脸上的表情,接近一米九的个子,顶灯投射出的阴影完全笼罩在芮格身上,压迫感十足。“不过三年前就死了。”说到这,审视的眼神看向芮格。
“呵,所以你要再杀我一次吗。”芮格不畏惧的对上宫爵的视线。
这个劲真的很像秦风。”你哥不是我杀的,你我也没有杀过。“宫爵难得解释了一下。
刚才宫爵的靠近,商徽羽下意识的远离成了应激反应,她在一旁也还在消化芮格是秦风弟弟的这件事情。
秦风是宫爵的好兄弟,秦风也是让自己染上性瘾的罪魁祸首。
刻意压制的记忆犹如井喷一样呼啸而出,宫爵订婚宴前一晚,自己给他下药。两人醒来后被宫爵带到半山庄园囚禁,在半山庄园喝了一杯加料的水,水里有极易成瘾的毒品,于是自己就染上了性瘾。一开始商徽羽以为是宫爵为了惩罚自己下的,秦风主动认下之后,她也觉得是秦风骗他的,因为秦风不会不经过宫爵的同意做任何事情。
性瘾吞噬了商徽羽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尊严,她时常浑浑噩噩,似乎成了一具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只知道做爱的躯体。商徽羽恶心那样的自己,所以那段时间很痛恨宫爵,因为他在那段日子里是一个好人的形象,被侄女破坏了订婚,被兄弟欺瞒,自己又不得不为兄弟犯下的错去弥补。
她痛恨他的理所应当,痛恨他冠冕堂皇的责任心。
”可是你的身份。。。“艰难从回忆中抽离的商徽羽看向芮格。
”对不起,,是骗你的。“芮格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商徽羽。
宫爵看着靠的很近的两个人,细长手指随意抚了一下泛着寒光的袖扣,”他,我要带走。“
”带去警察局吗。“商徽羽有些犯傻的问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