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楼道两旁,低矮房间的密密麻麻,门板上斑驳的漆皮早已剥落,只剩下铁锈在冷光中泛着暗红。
墙壁上涂鸦和污渍交织,露出裸露的电线和管道,不时传来滴答水声。
隔壁304门口,女人乌黑长发湿漉漉披散着,唇瓣如樱透着水泽,微翘的桃花眼半敛。
手心里还残留着洗澡后没完全擦干的湿意,银郗微微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许久却还只停在半空。
身上的外套略显肥大,成年男子穿上或许正好合身,到银郗这却只能堪堪挂在肩上,下面的衣摆正好长出腿跟几寸。
全身就只这一件衣服,她双脚赤裸显得有些局促,外套拉链开得恰当,一对丰乳半露不露,从上方也只能看见些许嫩肉和深深的沟壑。
倒不是想来卖肉,只是她清楚一物换一物的道理。
隔壁住的男人她见过几面,身材高挑瘦削,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总是一身浅灰连帽卫衣,黑色碎发半遮着眉眼,神情很淡。
几天前,又是一次偶然碰面。
当时走廊里灯光昏暗,银郗刚过走廊拐角,抬眸就看见男人站在304门口,还是那身卫衣,手里提着个半空的垃圾袋,像是才出门的样子。
“好巧,又见面了”
那是银郗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清凌凌的,如同拨奏瑶琴。
也是那天,她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许黎生。
没见过他带女人回家,身上衣服不如她的总起褶皱,手上的“云澜”也是最新的植入款,是她全部家当也换不来的价格。
在月影城她甚至找不到任何工作,不偷不抢,南边的红灯区是她不想踏进的地方,不剩什么选择。
起码许黎生干净。
如果只是露些肉、博些同情就能解决她现在的困境,确实是笔不错的买卖,不过是传到银郴耳朵里,又多几句讥讽罢了。
他就喜欢看自己活得下贱。
手心里残留的湿意逐渐变冷,银郗定了定神,试图抛开脑中杂念,手指蜷缩,贴向304房门。
“咚——”,只有一声敲门声响起,耳边忽地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原来门没锁。
一缕缕白炽灯光自房内透出,洒在面前,落在她一双赤脚上,随之而来的轻风拂过,却挟卷而来一股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
“怎么
抬眸看去的瞬间,银郗瞳孔皱缩!
门后,霓虹灯的光芒从破碎的窗户中透进,一个红发男人背对着门口,如烈阳般刺眼,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匕首,鲜血沿着锋利的刀刃缓缓滴落,坠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地板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双眼圆睁却已经了无生气,鲜血在地面上缓缓蔓延,宛如一朵绽放的红莲。
好像被人捏住心脏,银郗浑身紧绷,惊得下意识后撤一步,赤裸的脚落在水泥地上,分明没有发出声音,却看见那男人正缓缓转头向她看来!
“有客人啊
一张脸庞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出挑的眉骨在背光下显得更为深邃,他眉眼懒倦,打量着门口脸色苍白的人。
“银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