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
这一天,时萝几乎都窝在屋子里没有出门,短时间内还是没法接受现实,甚至想过要不要跳河。
吃晚饭的时候,她已经下定决心,最差的结果不过搭上一条命,在这里早死还能少受罪,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回到现代。
以防万一时萝想等夜深人静时偷偷出门,没想到在外走镖的老四萧焰回来了。
少年一身黑衣,腰身紧束,衬得身姿挺拔劲瘦,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脸上还有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可盐可甜,这颜值身材气质放在现代绝对能吸一大波梦女和富婆姐姐粉。
提前回来的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瞿县县令誓死守城,城门被起义军攻破后从城墙跳下,让起义军领头人震怒不已,决定趁瞿县这些天暴雨炸掉护城河桥墩,伪装瞿县官员贪污腐败偷工减料,现在瞿县已经被封锁,老镖头打听到消息带着我们趁城内内乱起义军忙于镇压反抗的守备军和百姓偷溜出来。”
时萝听不懂方言,但能看到他们的神色很凝重,似乎遇上了无法解决的大麻烦。
陆曜:“老二,你觉得该怎么办?”
江玉衍果断道:“立刻搬走,瞿县守备军最多不过五百人,百姓虽多但手无寸铁,抵挡不了多久。事情被撞破那群疯子借着起义的名头没少干烧杀抢掠的事,肯定不会收手,杏花村处苍蓝河下游肯定会被淹没。”
陈固眉头紧皱,“咱们搬过来还不到一个月,又要搬家,去哪儿啊?”
“先北上,哪里安定待在哪。”
接下来江玉衍有条不紊地派发任务,“大哥你去把山上的陷阱猎物收回来,二哥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我去镇上买东西,老四和我一起,等买好了东西,你再把消息传出去。”
没办法,这年头要想活命得先顾着自家再考虑别人。
接收任务后兄弟四人忙活起来,出门的出门,收拾的收拾。
看着憨傻的陈固风风火火地收拾东西,时萝隐约明白他们要搬家。
她也慌了,顾不得之前相好的跳河的念头,快步冲到灶房找到菜刀。
抓了一把头发下来,照着缸里的水将头发切断。
没过多久,一个参差不齐的狗啃刘海出炉。
时萝是短圆脸,脸还没成人巴掌大,额头饱满适合露出来,不适合留刘海,尤其是现在这种厚重的狗啃刘海,额头和眉毛被遮住,整个人都没有之前大方敞亮,减损了三分美貌。
还是不够,但是现在没有条件改妆扮丑。
她将镯子项链耳环取下,披散的头发用筷子简单挽起,又从灶膛里拿出一截烧黑的碳棍,用柳树枝往脸上点了一堆麻子
两个时辰后,兄弟四人聚首。
看到时萝的变化,陆曜很满意。
这女人虽然哭哭啼啼,娇滴滴的,什么也不会干,但面临大事时拎得清,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江玉衍:“做的不错,身上也要做一些伪装。”
时萝:“怎么伪装?”
她的骨架比较细,穿再多也做不出膀大腰圆的样子。
“装成孕妇。”江玉衍递给她一套有些宽大的深蓝布衣、棉花包裹和跟衣服颜色相近的蓝布绣鞋。
时萝回到屋里穿好衣服,像模像样地扶着后腰出来。
两辆驴车装得满满当当,一辆装皮货肉感、药材、锅碗瓢盆,一辆装桐油雨布、咸菜坛和粮食。
时萝背着小背囊,里面有两套衣服,一套是自己穿过来的戏服,一套是哑婆送给她的,再加上镯子项链耳环,所有家当都在这里,少得可怜。
江玉衍考虑到她养尊处优惯了,体力比不上村里的妇人,脚程又慢拖累他们前进速度,便让她坐在装皮货的驴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