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的男友芒是個鼓手,時不時會叫我們參加臨時的有人建議我們直接組成band活動,我和砂無所謂,但是笛顧慮重重。
「小兔和高城不會怕之後分手了還要一起做音樂,很,很尷尬嗎?」
「尷尬什麼?」我是真的不懂。
砂說:「成員內部戀愛又分手的band應該不少吧,別人都能做下去,我們也沒什麼不行的。而且誰說我們會分手了。我和兔兔是天生一對,不可能分手的。」
笛一臉噁心要吐的神情。
芒說:「笛要是太擔心的話,我們可以先結婚再成立
笛一臉嫌惡地看著芒:「我們交往了這麼久我都快厭倦了,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
砂說:「那些結婚的都是因為戀愛談膩了,再不結婚就要分手了。妳現在考慮結婚剛剛好。」
我拍拍桌子:「這樣吧,我有個好主意,我們四個結婚,多元家庭,然後就算分手了,還是一家人。要是戀愛談膩了,也可以交換著談。」
笛:「你們三個有病,真的,你們真的有病。我受不了了,我怎麼會跟你們三個混在一起的。」
雖然笛萬般不情願,但是她人緣不怎麼樣,怕跟別人組band會像很多貝斯手那樣被邊緣化,罵罵咧咧的還是只能跟我們一起做。砂把我們的demo到處投遞,也接到了一些支持年輕樂隊的拼盤邀約。學校裡也有聽過我們的歌的同學說是我們的粉絲。小打小鬧地進步中
我和笛還是會偷偷交換夢日記。笛顯然有戀父情結,在她的性幻想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老男人。我也沒好到哪去,還在繼續做著從少女時期,不只是少女時期,是從幼女時期就開始的夢。我覺得笛肯定看出來了我的日記寫的人就是自己的義父。她很聰明,不會多問。「幻想是創作的養料。」笛說的話跟爸爸說的一樣。
隨著和砂的戀愛的發展,我越來越明白自己對爸爸的感覺是什麼。那是一種和砂之間特別激烈,和爸爸之間又綿延不斷的引力。我到了高潮的時候總會有種背叛爸爸的不合理的負罪感。當然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理智上我知道我不是爸爸的女兒,更不是他的戀人,我戀愛也是得到他的祝福的,他肯定很高興我喜歡上除了他以外的男性可是每次在爸爸面前我又渴望他不要這麼寬容
有天放學時我和砂剛走出校門,爸爸的車就在路邊。他緊閉著車窗,但我認得他的車,就馬上過去了。
車窗放下來後,爸爸的表情很嚴肅。
「爸爸是來找小兔嗎?」
「嗯,上車,還有高城同學。」
「我也?」砂驚異地提高了音調。
不知道爸爸想幹什麼,我們兩個都惴惴不安地坐在車的後排。
後視鏡裡面看到爸爸的臉,陰沉得可怕。
他很少這麼嚴厲。
是我做錯什麼事了嗎?還是我和砂做錯了什麼事
車開到了爸爸的公寓。
下車時他也一語不發,我和砂默默跟在他後面,上了樓。
到客廳後,爸爸給砂倒了麥茶,給我的還是咖啡牛奶
我小心翼翼地問:「爸爸,發生什麼事了?」
爸爸嘆了口氣。
拿來了自己的pc,打開了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大量的視頻文件,視頻的縮略圖一看就明白了。
是我和砂
那是我們第一次在livehouse演出,結束後因為太開心了就四個人去喝酒。喝多了兩兩解散,我和砂經過河堤時想在無人的河邊吹吹風聊聊天。
然後就KISS了。再後發生了什麼,我記不清的,這些視頻都記錄下來了
「你們怎麼回事,沒錢去嗎。」
我和砂知道自己一時衝動做錯了事,不敢說話。
「高城,你男子偶像畢業是為了這種自由嗎?」
砂緊閉著嘴唇搖頭。
「雖然你現在不是偶像了,但是還有人會關注你的新聞,也應該還有記者在偷偷追蹤你。交女朋友應該不會被找麻煩,但是被拍到這樣的視頻,恐怕還是會被炒作的。從今天起你不要和我女兒交往了。」
「對不起,是我不謹慎。」砂的聲音都沙啞了。
「高城今天先回去吧。小兔留在我這裡反省。」
砂拿起書包,連續鞠躬,說著對不起,退了出去。
爸爸到玄關把門鎖上了
我們又坐在了桌子的兩側。
像我小時候謊稱他是我爸爸,他找到我家的時候。
「是偷拍的人不對吧。」我小聲嘀咕。
「小兔還不承認自己做得不對?」
「有人想抓高城的把柄,早晚會拍到的。而且我們連衣服都沒脫。」
「妳!」爸爸氣得站了起來,「這是脫不脫衣服的事嗎
「爸爸剛才對高城也太兇了,我們交往不交往你有什麼資格干涉?你要是想把我當女兒嚴加管教,怎麼我和高城交往的時候你對高城一點意見都沒有呢!」
「妳小兔是不是不想做我女兒了。」
我抬頭看到他瞪著我,他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發這麼大的脾氣。我一下子就委屈得不得了,哇哇大哭。
「怎麼哭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爸爸狂抽了幾張紙巾塞到我手裡。
「爸爸不要小兔了。」
「哪有。」
「你剛剛說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
「真的沒有。爸爸不會不要小兔的。」
爸爸終於繞到桌子這邊,在我旁邊跪下了,但我已經長大了,現在這個高度變成我抱著他的頭,把臉埋在他的頭頂的頭髮裡。
好熟悉的洗髮水的氣味,他好像從來沒換過洗髮水的品牌。是甜甜的草本植物香料。
稍微鬆開了一點,爸爸又用粗糙的手指擦我的臉頰,帶著討好的笑容望著我。
我鬼使神差地貼近了,爸爸的神情閃過驚慌,但是他並沒有推開我,我就越靠越近,呼吸已經互相衝撞了,我無法控制自己,全身發抖,還差一點點就可以吻到他了,我知道我後悔還來得及,萬一被拒絕了,萬一被趕走了,我該怎麼辦,可是
「小兔。」爸爸突然出聲了,「我以為妳是真心喜歡高城。」
「嗯?」我不明所以,但人一下子清醒了。
「我知道妳從小就很憧憬我。但我以為妳只是年紀小,分不清這些感情之間的差別小兔跟我撒嬌我也很高興。所以小兔是不是把高城當替代品?如果是那樣的話,不必付出那麼大代價。那種視頻要不是被我的熟人截住」
「不是的。」我甩頭,「完全不是爸爸想的那樣。我很喜歡高城。」
「那妳為什麼剛才想跟我接吻,我應該沒誤解吧。」
他今天真的看起來全無往常的穩重和藹。
「遇到高城以前,我的夢裡全是爸爸。我不是把高城當成替代品,是他的出現讓我有機會對爸爸以外的人產生感覺。可能他是我的救命稻草。要不是他,我的性慾都無處發洩了。你看,我和高城一天不做愛就可能會發生被偷拍的那種事。」
可能是我的表述過於直白了,爸爸的臉都紅了。
好搞笑,我都沒臉紅,他臉紅什麼。
「高城太衝動,太不計後果,不是一個合適的對象。」
「那怎麼辦,如果爸爸要我和高城分手,爸爸能安撫我嗎。」
「每次在我家,小兔半夜不都是在我懷裡嗎。」
「你你知道的啊。」
「小兔從小就這樣,能沒意識到嗎。」
太羞恥了。我又忍不住開始爆哭。
原來他早就一清二楚。那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怎麼有這麼壞的人。
那他今天又是為什麼這麼誠實。
是因為我和高城的視頻刺激到他了嗎?
他難道都點開看了?
啊。
我快吐血了。
「抱抱有用的話我還會做出那種事嗎?我要的不只是抱抱。你不要避重就輕了。你都是個老男人了還不懂嗎。」
「好好好好,小兔別哭了。那怎麼辦,先KISS好嗎KISS你個頭啦。滾開。」我推開爸爸跑到床上去
晚上我完全不理睬爸爸,故意不看他,躲著他,洗完澡以後就在床上悄悄掉眼淚。
沒想到的是,爸爸從浴室出來之後,居然到臥室來了,還假模假式地問:「今天我抱小兔睡覺吧?」我也沒回答,他就掀開了被子進來了,然後伸出手臂,從背後緊緊地抱著我。
我的心臟跳得好快好快。
「小兔,對不起,爸爸知道是自己太懦弱無能了。自從妳出生那天起,爸爸就沒法想像和真實的生命發生性行為了妳剛出生的時候好脆弱,還帶著一身的血液和組織,很可愛但又非常恐怖生命的誕生是這麼恐怖的場面啊,雖然不是發生性行為就會懷孕,但是就像有些害怕被蛇咬的人看到繩子也會恐懼,我也沒法說服自己純粹地享受性,甚至為了逃避性,也不交女朋友很荒謬對吧。小兔可以不理解,但是小兔不要生爸爸的氣了。」
「原來是這樣大概能懂。」
「真的?那小兔不生爸爸的氣了?」
「那爸爸能試試KISS嗎?KISS連邊緣性行為都不算呢。」
爸爸沒回答我。可能很猶豫吧。
「如果爸爸想嘗試一下,小兔是最安全的選擇喔,因為小兔不會強行要跟爸爸談戀愛,也不會脅迫爸爸繼續的。小兔的身體,爸爸應該也比較熟悉,不容易緊張呢。」
他還是沒回答,放在我小腹的手,好像有點發抖。
我轉過身去。他的手抬起來又放在我背上。我們真是有默契啊。
客廳的燈光漫延到了他的臉頰,我反覆撫摸耳垂到下頜的線條,感覺臉上的肌肉放鬆下來了,就馬上把嘴唇貼上去。
先是一動不動地感受著對方的呼吸的氣流,和胸腔的起伏。耳鳴變得好嚴重。彷彿在起飛的飛機上,或是速度過快的電梯中。
緊貼的嘴唇的觸覺融合消失的時候,我就用舌尖輕掃他的嘴唇內側和牙齒根部。雖然是第一次接觸到這裡,但莫名的有種很適應的感覺,甚至有點無聊,沒有太多的刺激感。我體內的猛獸已經想要更多了,但爸爸毫無抵抗的身體讓我無所適從。
我暫且退出了他的口腔,正好呼吸也不充分了,就停下來深呼吸。
「小兔,已經夠了嗎?」
「嗯?」
「小兔不是說要安撫嗎已經夠了嗎?」
天啊,好可愛啊。居然會問這種問題。
我說:「和爸爸KISS太無聊了,爸爸好像太像爸爸了一點!」
「什麼意思」
「就是太包容了。好像我做什麼都默默忍受。」
「噢」
「爸爸是個好人呢。」
「突然被發好人卡。」
「沒有啦。真的是這麼想的。一直覺得爸爸好溫柔。」
「是嗎。今天還說我很兇。」
「但果然還是很溫柔。小兔喜歡爸爸。」
「爸爸也喜歡小兔。」
「既然爸爸是能KISS的,現在爸爸主動吻小兔吧。」
「好的。」
我閉上眼睛,安心地感受著像毛絨玩具一般溫暖的擁抱和吻,亂糟糟的心也平靜下來。好希望能一直在爸爸的懷裡啊,如果能和爸爸戀愛的話也許不做愛也沒什麼吧。思緒隨意地飄蕩,越來越稀薄,我睡著了
在夢裡,爸爸又在認真地擦我身體表面的結霧。
我把舌頭也伸出來,上面長滿的青苔也被他認真刷掉了。
身體變得好潔淨,好輕盈
但逐漸漂浮起來的身體,像氫氣球飛得越來越高,就快要到達大氣層的極限。我又放掉一些氫氣,好緩慢降落。降落到地面,爸爸接住了我,把我的氣球折疊好,裝進了尼龍袋。靜電劈裡啪啦作響,全身都麻麻的,我忍耐不了,尖叫了一聲,又醒過來了。
爸爸的手還在我的背上,緊張得睜大眼睛。
我笑笑說,沒事,做了惡夢又鑽進他懷裡,假裝睡著了,胡思亂想到了天亮